当前位置: 狐狸鱼 >> 狐狸鱼的天敌 >> 故事让我做皇后除非我死独守空闺多年,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穆族,古楼。
穆修把一团白光打在尤知遇的眉心,穆景眼疾手快地抱住她软软倒下去的身子,抬头愤怒地瞪过去。
“你干什么!”
“她没事,只是暂时沉睡,穆景,你可愿赌一次?”
穆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穆修道:“我想知道,如果当年我没有利用她,她会选择谁。”
“如果你同意,池佑会给我们三人造一世与百年前相似的梦境,这一世,如果她选择的是我,你就让我带她走,如果——”
他顿了一下,良久才道:“如果她选择的是你,我放手。”
穆景冷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赌,就算不赌,只要有我在,你的计划也不会成功。”
穆修看着他,目光更复杂,“穆景,别逞强了,我是你哥,我知道你快撑不住了,你的情况不比她好,你偷练禁术,已经开始被反噬了吧,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穆景沉下脸,没有反驳他,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尤知遇,慢慢收紧了力道,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我赌!”
1
无忧国,位于北陆南疆的边界,属北陆八国之一。
尤知遇是无忧国的六公主,也是最受宠的公主,这份宠爱,源于父皇对她母妃的爱,子凭母贵。
她母妃是后宫人人嫉妒憎恶、百官日日弹劾的祸水妖妃,即便是祸水,也不妨碍父皇对母妃的爱,因为她父皇是昏君,昏君自然不在意这些祸水流言。
曾有一刚正不阿的谏官在朝堂上直言不讳,说父皇对母妃太过专宠,被妖妃乱了心智,弃前朝纲纪于不顾,如此下去,无忧国早晚毁在他手里。
其实那谏官说得挺对,她这亲闺女都觉得,无忧国早晚毁在她父皇这个昏君手里,但是没办法,谁让她父皇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
谏官让父皇赐死母妃,父皇震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在大殿上赐死了那谏官,那谏官临死前还指着她父皇的鼻子大骂昏君。
从此,纵然众人对母妃的怨恨越来越大,对父皇的昏庸无度越来越失望,也无人再敢提及此事。
当然,无忧国有个昏君,却不妨碍无忧国繁荣富强无人可欺,因为无忧国有个将军府,有战无不胜的铁骑穆家军。
穆家世代忠良,历代家主都是无忧国最优秀的将领,嫡长子穆修更是当仁不让的常胜将军,不过弱冠之年,功绩已远超先祖。
尤知遇见到穆修的第一眼,只觉得这小哥哥长得好看,说话文绉绉的一板一眼甚是有趣,规规矩矩又不卑不亢的模样也甚是可爱,所以她喜欢跟着他。
不过,她母妃不喜欢穆修,不但不喜欢穆修,还厌恶穆家的所有人,她曾让父皇下令灭穆家九族。
父皇对她千依百顺,唯独这个没依她,因为无忧国离不开穆家,这些年,边关战火不断,无忧国能有今日,全靠穆家军撑着。
因为母妃的关系,她只能偷偷地跟穆修来往,穆修长大后越来越出色,长相俊美,勇猛无敌,觊觎他的姑娘越来越多,她怕夜长梦多,便求父皇给她赐婚。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请旨,十四岁那年,她子凭母贵得来的骄宠便戛然而止。
母妃死了,她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母妃不是病死的,是父皇一杯毒酒赐死的。
她趴在床前看着母妃嘴角那滩刺目的鲜红,觉得滑稽又讽刺。
她不明白,父皇明明这么爱母妃,为何要一杯毒酒赐死她,她觉得父皇疯了,没错,他一定是疯了,一个疯了的昏君,真可怕。
伺候母妃的贴身婢女如儿告诉她,母妃是自愿喝毒酒的,因为父皇舍弃了她。
这世间,刚正不阿的好官从来不止一个,不知谁带的头,文武百官像商量好了一般同时不上朝,逼迫父皇赐死母妃。
纵然父皇是个昏君,也不敢真的大肆杀戮,所以,他赐死了母妃。
如儿还告诉她,母妃临死前求了父皇两件事,第一件,赐死穆修的父亲穆徳,第二件,给她和穆修赐婚。
2
母妃走了之后,父皇日日醉酒,却是没过多久,怀里又有了新的美人,一个接着一个,夜夜笙歌。
她见过几个,那些美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她母妃的影子,她去找父皇,父皇却不肯见她了,还让她搬出了母妃的忘忧殿。
她在宫里完全没了庇佑,那些早就看她不顺眼的人趁机欺负她,毒害她,把对她母妃的恨全都报复在她身上。
她自小在宠溺中长大,虽然没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却也不是什么温柔良善的好人,谁欺负了她,她自然要欺负回去,短短半年的时间,她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告状的人多了,父皇忍无可忍,终于让人把她叫了过去,他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对她无限宠爱的父皇,他冷着脸,摆着帝王的威严。
“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母妃离开后,这是她第一次见父皇,却是等来这么一句斥责的话,她不伤心,因为她早就料到了。
帝王为了利益,可以舍弃任何东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我要穆修。”
母妃的两个遗愿,父皇都没办,第一个可以理解,如今羌人来犯,穆修的父亲在守着边关,她父皇虽是昏君,却不傻,就算要赐死,也会等这场仗打完。
第二个,她和穆修的婚事,父皇似乎是忘了,甚至连她都不见了,所以她就想方设法地来见他了。
她必须尽快让父皇赐婚,因为穆修越来越优秀了,三姐已经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三姐尤知月,是皇后唯一的女儿,现在无人庇佑的她,根本没办法跟三姐抢,她必须尽快出手。
她提起了母妃的遗愿,父皇大发雷霆,一脚踢翻了桌案,旁边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太监宫女,所幸,父皇最后同意了。
父皇说她太过骄纵,赏了她二十大板,她领了,二十大板换来与穆修的婚事,太值了,虽然那顿板子差点要了她的命。
与穆修成婚的前一天,三姐跑过来找麻烦,骂她是妖女,说穆修根本不想娶她,一句比一句难听,她倒是不在意这些,但是尤知月骂了她母妃。
她骂她母妃是祸水狐狸,说她母妃进宫前就到处勾搭男人,说父皇赐毒酒,就是因为发现了母妃跟别的男人有染,还说她根本不是皇家的血脉,是母妃跟野男人生的野种。
她怒不可遏,跟尤知月打了一架,穆修以前教过她几招,所以她轻而易举就把尤知月揍得鼻青脸肿,若非宫女太监们拦着,她可能会打死尤知月。
“你以为穆修是真喜欢你吗,哼,他喜欢的是丞相嫡长女王嫣然,你嫁过去也是守活寡,我等着看你哭的那一天!”
尤知月放下狠话骂骂咧咧地走了,她瞧着尤知月气焰十足的背影,一整天的喜悦瞬间消失不见。
母妃不爱父皇,她是知道的,因为母妃喝醉的时候,会喊一个男人的名字,她在宫里没听过那个名字,想来是宫外的。
不过她不知道母妃爱不爱那个男人,因为母妃每次提及都是哭着大骂,看起来像是恨极了,可若不爱,又怎会记了这么多年。
野种?
不是,她不是野种,有一次母妃喝醉的时候,差点掐死她。
“为什么你是尤波的孩子,你不应该存在的,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穆长远,既然你要守护这个国家,那我就毁了它!”
醉酒的人从来不说假话,所以,她是尤波的孩子,尤波就是她的父皇。
3
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穆修,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三姐尤知月那句话,竟是一语成谶,她嫁给穆修,竟真的守了活寡。
大婚当晚,穆修便以军事繁忙为由睡在了书房,然后接连两日都不在府中。
她不明白,明明成婚之前还好好的,为何成婚之后突然变了,他说过会娶她的。
还是,真的因为三姐提到的那个丞相嫡长女王嫣然?
她想找穆修问清楚,但是婚后第三天,穆修就前往边关了,羌人来势汹汹,穆修的父亲需要援兵,他们连夜赶过去了。
临走的时候,她跑到门口拽着他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松开,她要个解释,可他只是慢慢地拉开她的手。
“等我回来。”
只有这四个字,再没有多余的话,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没留给她,她哭喊着追出去,跑得太急跌倒在地上,他看见了,回头了,却没下马扶她。
以前,哪怕她故意喊疼他都会心疼,现在她真摔疼了,他却不要她了。
府里众人都瞧见了穆修的态度,知道她这个在宫里失势不得宠的公主,在这将军府也是不得宠的,碍于她的公主身份不敢得罪她,对她的态度却是能敷衍就敷衍。
特别是她的婆婆,那目光像是恨极了她,她每日规规矩矩地去请安,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无缘无故被责罚。
穆修一去半年,杳无音信。
尤知遇没想到,有一日,她会成为深闺怨妇,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所以她再也不愿出门了,她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愿见任何人。
老太太原本就厌恶她,自然任由她在院子里自生自灭,府里的下人们有时会嚼舌根故意欺负她,她直接拿刀砍了两个婢女的脑袋,血溅当场,之后再也没人敢惹她。
除了一个人。
4
啪!
院内斑驳的树影中,尤知遇坐在秋千上发呆,一颗小石子砸下来,正好砸在她脑门上,她呼痛,还没来得及抬头,又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砸在了肩膀上。
她抬首,树上坐着一少年。
一身青衣,金簪束发,天边晚云渐收,精致苍白的脸,肤如桃杏,姿态慵懒,明明一副病态,却眸光灵动,瘦弱身姿孤傲肆意,说不出的,妖媚!
当然,这完全是假象,全府上下,只有她知道这副病怏怏的面孔下,是多么……欠揍!
这是穆家的二少爷,穆修的弟弟穆景。
她跟穆景之前是不认识的,这位病怏怏的二少爷原本也不是住在府上的,听说他幼时生了场大病,虽捡回了一条命,却只能靠汤药续着命。
自小便被送去了穆家的别院养病,半年前穆修离开前,让人把他接回了府,她听下人议论过,这二少爷乃妾室所生,并不得宠。
她和穆修的大婚之日,这二少爷并未回来,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半个月前。
穆景不知因何惹了老太太,被老太太罚跪在大门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丢尽了颜面。
她正好路过,听说他是穆修的弟弟,就把他扶起来了,旁边的下人谁也没敢吭声,后来管家带着老太太过来。
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训了她一顿,她也没给老太太好脸,毕竟她刚过门的时候,没少被这老太太收拾,光跪祠堂就跪了半个月,病了也不给找大夫,若非她后来反抗,怕是要被折磨死。
老太太被她气晕过去,她也没搭理,直接搀扶着穆景就走了,见他摇摇颤颤随时要晕倒的病弱模样,还好心替他请了大夫。
不过她很快发现,穆家都是阴晴不定的主,穆修婚前婚后态度大变,这穆家二少爷也是情绪善变的。
她帮了他,他道了谢,然后他说有个惩治老太太的计划,她说没兴趣,这厮竟嬉皮笑脸的找麻烦,病还没好就神出鬼没的在她院子里到处晃。
他看起来病恹恹的,但是轻功极好,总是藏在树上用小石子砸她,她生气的时候捡了石头砸他,他却跟条泥鳅一样,碰不着打不到。
更可气的是,他总是提及穆修对她的冷落,总是用言语刺激她气她。
“怎么,又想你那没良心的夫君吗,别怪小爷没提醒你,你天天把自己困在这院子里悲天悯人地发呆,他可是一点都不会心疼,他现在美人在怀,快活得很呢!”
穆景从树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她从秋千上扯下来,然后自己坐在了秋千上。
“这府里的人当真是无趣得很,早知道小爷就不回来了,你虽然也令人讨厌,至少是个傻的,有趣。”
尤知遇顾不上他这句话,跑过去抓住了秋千的绳索,声音带着未曾察觉的轻颤。
“你说,穆修美人在怀?他不是去了边关驱赶羌人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穆景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眸子里的惊慌和不安,似故意逗她一般,惊讶道:
“你不知道吗,穆家军已经往回赶了,明日就到了,穆修带回来一个美人,两人日日待在一辆马车里,吃住一起。”
5
穆景没骗她,次日,穆修确实回来了,怀里也确实抱着一个美人,那美人她认识,正是丞相的嫡长女王嫣然。
尤知遇站在人群后,失神地望着两人,眸子里的星光渐渐黯淡。
王嫣然乖巧地窝在穆修怀里,夕阳下,两人的身影重叠,镀着一层金光,穆修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关切,万般相配。
一群人朝这边走过来,尤知遇被人撞了一下,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一只手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穆景的声音带着戏谑,刺耳,却真实。
“怎么样,小爷没骗你吧,你瞧瞧,他把那美人抱得多紧……嘿,你别哭啊,小爷随便说说的,怎么着你也是正头娘子,他们顶多算是奸夫淫妇。”
尤知遇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穆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就这么呆愣愣地站着,像是在大海里沉浮的一颗石子,直到,穆修抱着王嫣然走到她眼前。
穆景已经松开了她,她靠在婢女身上,毫不躲闪地看着穆修,通红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光影,脸色惨白。
“为什么?”
她还是执着于这个答案,可是,即使过了半年,他依旧没给她一个完整的解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嫣然病了,我先带她进去。”
嫣然?呵,叫得多亲密。
她望着他的背影,压抑许久的情绪堵在心脏的位置,有什么自心口汹涌漫上,天旋地转间,她眼前发黑地朝地上栽去。
昏迷前,她看见穆修朝后看了一眼,却也只是一眼,那目光太复杂,她看不懂。
醒来后,床前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你怎么在这?”
她被穆景吓了一跳,下意识拉着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然后扭头要喊人,穆景伸手掐住她的脸,似同情,却更似幸灾乐祸道:
“你现在喊破喉咙也没人来,你夫君说你在府门前丢了将军府的颜面,已经把你赶出院子了,你现在,在最偏僻的北院,换句话说,你被打入冷宫了。”
瞧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他说得更欢了,“瞧瞧吧,关键时候还是小爷心善,不过,你这身子骨太脆弱了。”
尤知遇闭着眼听他在耳边絮叨,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自母妃离开后,很少有人跟她说话了,嫁给穆修之后,她以为终于有人陪她了,可到底是她福薄。
府里的人都不太搭理她,对她的话总是敷衍了事,没想到,如今能陪她说话的,竟然是这不羁规矩的穆景。
虽然他的话总能把她气得半死,但总归是个能说实话的。
“穆修……会娶她吗?”
她睁开眼望向穆景,慢慢地问出口。穆景一愣,继而讥讽道:
“你说那个王嫣然?当然会娶,王嫣然是丞相最疼爱的女儿,丞相权倾朝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他俩成了亲,穆修就拿住了文武百官。”
说到这,他停顿了许久,等了半日也没等到床上人的反应,他叹气,低咒了一句,然后似想起什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那根木头,心思沉,顾虑太多,有时候心口不一,你也不用着急,凭你的姿色,穆修总不会忘了你,不过,你得有命等到那时候。大夫来诊过脉,你的身子比我好不到哪去。”
尤知遇侧身朝里面躺着,只给穆景留了个后背。
是啊,他说得没错,她可以等,但她怕是没命等来穆修的解释。
她的身子本是不弱的,自小便喜欢跟着穆修这个武将,经常缠着他教她几招,她的身体能差到哪去。
只是后来,母妃走了,父皇不管她了,宫里那些毒蛇猛兽明着暗着害她,她纵然再小心翼翼,也有中招的时候,吃过几次毒糕点,用过几次带毒的熏香,喝过几次被下了毒的清茶。
虽然每次都被太医救回来了,但是时间久了,身子也就大不如从前了。
上次为了求来与穆修的婚事,她被赏二十大棍,皇后动了手脚,行刑的太监用了技巧,若非她命大,早就活不成了。
用命换来的一纸婚约,竟是这么被糟践。
6
尤知遇再次见到王嫣然,是在半个月后。
她好好地坐在树下吹风,王嫣然气焰嚣张地来找她麻烦。
“修哥哥已经不爱你了,你在这待着也没意思,你去找修哥哥,让他休了你。”
王嫣然直勾勾地打量着她,她说得很直白,脸上带着骄纵和孤傲,那一身耀眼的风华,像极了当年她受宠时的模样。
她不想搭理她,站起来正准备离开,王嫣然突然尖叫一声朝旁边的荷花池倒去,她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却被她用力甩开。
然后,穆修突然出现了。
他踏风而来,抱着王嫣然上了岸,脱了外衣裹在她身上,眸光复杂地看着尤知遇,王嫣然在他怀里娇弱不堪。
“修哥哥,姐姐为何要推我?”
一句话,直接定了她的罪,这种低级手段她在宫里见过很多次。
只是,秋风萧瑟,池水冰凉,她不明白,她一个被抛弃被冷落的人,王嫣然为何还这么费心地算计她。
尤知遇看向穆修,长睫微颤,“我没推她。”
穆修紧抿着唇角没说话,尤知遇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在他怀里露出得逞神色的王嫣然,须臾的功夫,四周陆陆续续有人围上来,丞相冲在第一个。
在所有人开口斥责她之前,她垂下眼睑,然后毫不犹豫地跳入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