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们的心灵没有蒙上尘土之前，他们还拥有天然的直觉和奇异的想象。由这直觉和想象指引，他们仿佛拥有第三只眼睛，带领他们窥视这容纳万物的世界犹如闯入迷宫，而当他们用童真的语言自由地记下迷宫的路线图，一种至纯的童趣就此被保存、固定，再不会磨灭。在这晶体状的留存物中，有绚烂的魔幻世界，有至真的心灵，当这心灵与世界一起自由跳动时，诗便自然而生。在陪伴孩子的过程中，父母们应意识到的，就是帮孩子挥除正不断掉落的灰尘，帮他们留住这一切，就像挽留着自己逝去的童年。在今年的“六一”儿童节来临之前，书评君特别找到了来自北京、云南、河南、湖南、重庆等省市的十多位喜欢写诗的孩子，分别听他们聊了聊诗。想要说清楚诗是什么？即便对于成年人来说，也并不是多么容易的问题，但孩子们依然真诚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并分享了诗作。在孩子们看来，“诗是不写下来就会飞走的话”，是“一个包容一切的树洞”，是“一种向人们表达爱的方式”……与此同时，有着多年童诗教育经验的童诗作家、评论家闫超华也分享了自己对童诗的见解，以及对童诗创作的感悟。他表示，“每个诗人和读者对于童诗的认知都不同，这也是童诗存在的意义，当童诗来临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世界在生花、在结籽、在闪光。”本文出自《新京报·书评周刊》5月28日专题《童心即诗》。下文为本期《童心即诗》专题的B02、B03和B04版，其余各版面内容也将于近日陆续推出，敬请期待！撰文｜闫超华这几年当我应邀走进小学和初中的课堂与孩子们分享童诗时，我发现并非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孩子的奇思妙想可以瞬间让他们成为一个小诗人。赵千树诗是不写下来就会飞走的话谁要一头便宜的犀牛——回答谢尔·希尔弗斯坦我！我要！我当然会要！我当然想在妈妈说我的时候让它排上用场我当然想让它用它的角帮我挂衣服我当然想骑着它到处乱跑我讨厌汽车里那股奇怪的味道我当然想让它帮帮我因为我够不到冰箱里的蓝莓果酱可是——要是这头犀牛在中国卖就好了啊！（指导老师：树才）1、你觉得诗是什么？我觉得诗是我特别想说的话，是不写下来就会飞走的话。我认为写诗很有意思。在我很安静的时候，诗就会自然产生。我喜欢和妈妈在有月亮的夜晚，一起散步的时候写诗。妈妈出诗的题目，诗的句子就从我的脑海很快跳了出来。我常常慢慢地一句一句说出来，妈妈用手机录音记录下来，回头再整理出来。2、写诗的时候有什么感受？每次写诗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如果写了自己比较满意的诗，会很想和妈妈分享。如果写得不满意，就丢掉。我听过树才老师给孩子的诗歌课，看过他的《写诗真好玩》。我很喜欢树才老师，有时候写了诗我也很希望给他看一下，得到他的鼓励。3、喜欢什么样的诗？我喜欢有趣的、好玩的诗。比如蓝蓝老师的《我和毛毛》。讲了两个生活在乡村里的好朋友的故事，他们不吵架，互相关心，一起在大自然里玩耍，我很羡慕他们在大自然里自由自在，很快乐。我也很喜欢谢尔·希尔弗斯坦的一些诗。因为他很幽默夸张，他虽然是个大叔，但很像一个调皮的小孩，让我觉得很亲切。他的很多诗读了会让人哈哈大笑、大吃一惊、脑洞大开。4、你觉得自己是个诗人吗？我觉得自己不是诗人。我也不是很想成为诗人。因为我觉得还有其他许多有趣的事情要做。我觉得诗人应该是专心写诗、写很多诗的人。也许以后我可能会想成为诗人，但不是现在。——赵千树，北京，10岁（插画作者：几亚）李杰写诗可能会成就我的未来，因为它最公平山爷爷太阳要落山了，山爷爷就像抱着一个馅饼，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指导老师：李定转）1、你觉得诗是什么？诗是生命的源泉，鼓励着我前进；诗是黑夜中的明灯，让我时时感到快乐；诗是炽热的太阳，时刻温暖着我的心；诗是一个调味瓶，调出我的喜怒哀乐；诗是一种节日，它让我铭记，让我特别开心。2、喜欢写诗吗？我非常喜欢写诗，因为写诗可以让我忘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写诗能抒发自己的感受，写诗可以让我的灵魂得到安宁，写诗是因为我要寻找到一枚乐器。写诗是因为可以运用真实、虚构、想象的一切，可以哭泣、燃烧、黑喑、光明。写诗可能会成就我的未来，因为它最公平。3、写诗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我在写诗的时候很开心，烦恼也没有了，诗虽然不会给我带来很多直接的收入，它只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比如一朵花开有它的香味；一阵风的猛劲。你也不能强迫别人去爱好它。但我能够获得一种从容淡定的状态。写诗的人是幸福的。你不是非要去达到某种目的，它只是你心情的表达，一种思想的流露，与名利无关。所以我爱写诗。——李杰，云南，11岁（插画作者：Cc）袁梦梦我写诗的时候，总是想哭被打碎的梦泡泡正在做梦我把他叫醒成了大地的泪花（指导老师：杨海敏）1、你觉得诗是什么？我觉得诗像我的一个抱枕。累了可以休息，高兴时可以抱着它，生气时可以打它。2、为什么写诗？它让喜欢我的人更加了解我，它可以让我更敢大声说话。3、喜欢写诗吗？我喜欢写诗，写诗让我的悲伤消失，让我觉得自己出色。4、写诗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呢？我写诗的时候，总会想到自己的“泪点”，总是想哭。5、想成为诗人吗？你觉得“诗人”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自己还不是诗人，我想成为诗人。我觉得诗人是一个文雅的人，情感细腻，热爱生活，生活经验丰富，善于观察，有自己的思想。6、现在让你写一首诗，你会写什么?我会写一首有关边疆战士们守护边疆的诗。——袁梦梦，河南，10岁（插画作者：猫头鹰）施应锁当你觉得自己不好，就不妨来写写诗路路一定是个胆小鬼不然怎么会汽车发动一发出轰鸣声它就会害怕地往后跑却怎么也跑不掉（指导老师：张子兰）1、你觉得诗是什么？我觉得诗就像是一个包容一切的树洞。为什么呢？因为我们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当我们失意的时候，我们可以走近树洞，我们可以在树洞里倾诉所有，也许没有人会看到和听到，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你可以任意发泄。2、为什么写诗？我为什么要写诗？我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呀，可能是我真的喜欢诗吧，也可能是我离不开诗，诗是我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实生活中我不太会说话，只有诗是我敢大胆说话的地方，是我敢于面对的地方。3、写诗让你觉得快乐吗？诗歌带给我很多快乐，它是我唯一的一直听我“唠叨”的好朋友，它让我的生活更加明亮，它是我最好的朋友。4、写诗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呢？写诗时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我在倾诉，在除去生活的失意，我忘记一切不尽人意——沉浸在诗里，做自己，发现自己。不要觉得自己不好，当你觉得自己不好，就不妨来写写诗，你会看到另一个真实而完美的自己。——施应锁，云南漭水，13岁（插画作者：小麦）事实上，在家庭和学校的双重挤压下，他们原初的好奇心与想象力正在慢慢被裹挟、吞噬。也就是说，在这个信息不停裂变、飞驰的时代背景中，孩子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们身处一个尼尔·波兹曼所说的“一个没有儿童的时代”，因为他们的童年正在迅速消逝。因此，我时常会这样问自己：当我们在谈论童诗的时候，我们能谈论什么？何为童诗？童诗何为？每个孩子真的都是天生的诗人吗？这些问题其实值得每个童诗创作者思考。01在童诗的写作中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迷宫王贻刚写诗的时候我会觉得身上很温暖小河的伤口我们每往河里丢一块石头小河就有一个伤口鱼儿是医生它的嘴巴一张一合正在给小河缝伤口呢（指导老师：崔作川）1、你觉得诗是什么？我觉得诗是感情，是一种向人们表达爱的方式。2、为什么写诗？因为诗可以让我感受到快乐，把不好的情绪排放出来。3、写诗让你觉得快乐吗？我喜欢写诗。每当我孤独的时候，诗会让我快乐起来。4、写诗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写诗的时候，我会觉得身上很温暖。5、你觉得自己是个诗人吗？“诗人”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我是。我想成为诗人，我觉得诗人是非常善良的人，内心非常纯洁。诗人也是很平凡的人。6、如果现在让你写一首诗，你会写什么？我会写《平凡》。——王贻刚，河南，9岁（插画作者：布尔玛）李佳锡每一个想法，都能自己变成诗句冒出来就好了雨的心思怎么引起人类的 　　什么是诗？谁知道？ 　　玫瑰不是诗，玫瑰的香气才是诗； 　　天空不是诗，天光才是诗； 　　苍蝇不是诗，苍蝇身上的亮闪才是诗； 　　海不是诗，海的喘息才是诗； 　　我不是诗，那使得我 　　看见听到感知某些散文无法表达的意味的语言才是诗； 　　但是什么是诗？谁知道？这里，诗歌作为一种永远无法抵达的力量出现在我们的认知中，从而建立起世间万物的隐秘关联，在这一“未知”中，儿童心灵的回归变得尤为重要。比如在日本诗人金子美玲的童谣中花香就是花朵的呼吸，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描绘的花朵是星球的诗意绽放，奥地利诗人汉斯·雅尼什会把掌声献给一束花，而七岁的孩子小二牛在诗中说花是佛的手指。童诗成了语言的游戏之梦，它是想象与魔法的胜利。童诗的艺术在于发现心灵的自由、万物的奇妙以及对情感、生命乃至宇宙的挖掘，从而发现自我，走向内心。当然，每个诗人和读者对于童诗的认知都不同，这也是童诗存在的意义，当童诗来临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世界在生花、在结籽、在闪光。比如，在孩子心中写诗就像拍蚊子：　诗是什么 　　写诗有点像拍蚊子 　　有时候我一不小心 　　就按死一个 　　有时候 　　我拼命地拍打 　　却怎么也打不到它 　　我觉得写诗 　　就是这样——李雨融，7岁事实上，谈论童诗的概念本身似乎并无太大意义，童诗永远只是探寻而非抵达。对儿童而言，通过诗歌带来的感觉而非意义、概念和方法，更能让他们体会语言之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孕育而生的。时间退回到年，我第一次做面向全国的童诗网课，那些最柔软、最圣洁的幼小的灵魂让我见证了一个“永恒的时刻”。孩子和家长的心灵合成的花束如同“语言的赞歌”深深触动着我。从那时起，史蒂文森的幻想、希尔弗斯坦的荒诞、罗大里的反讽、特德·休斯的狂野、金子美铃的哀伤、窗道雄的怜惜、顾城的纯洁……都为孩子们提供了丰富、明亮的语言水晶。于是，一直以来，童诗在普通读者的认知中的“小儿科”、“浅语”、“模仿孩子说话”、“想象的玩意”等符号瞬间变得微不足道。在优秀的诗人作品中，你会发现，好的童诗不光是儿童心灵的艺术，同时也能给成人带来纯洁的体验，就像“小王子”所说：“每个大人都是曾经的孩童，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而那些“少数人”也在和孩子们一起编织着童诗的迷宫梦。随着孩子的写作和鉴赏力的不断深入，他们对语言的体验也会像命运一样展开，所以并非像一般人认为的那样，孩子对童诗的认知与成人有明显的界限，如果有，也是因为孩子内心更敏锐、纯洁，作为独立的个体，就像加拿大李利安·H·史密斯在《欢欣岁月》中的提示：“刻意给他们只有韵律和节奏的作品反倒无用；将他们年幼却蓬勃的想象力用那些故意显得简单、浅显的作品限制起来则是狭隘的。在阅读诗歌的时候，儿童的想象力总是可以超越他的理解能力的，他的情绪将带他越过其心智上的限制……”“通过直觉与想象，儿童能理解那些远远超过他们经验限制的东西”。这时我更愿意分享一些我童诗课的孩子的作品来呈现语言的世界：融化在月光里 　　穿着花裙的白兔 　　提着光 　　站在发着微光的彩虹花瓣上 　　轻轻的，拍打着时光的窗 　　邀请我 　　看月光舞蹈 　　我的心 　　轻轻的，飘了起来 　　融化在 　　月光里——橙子，6岁02在童诗的写作中“为儿童”写作的傲慢其实是成人经验的误读小溪我看见了它，然后把它说出来了滑滑梯凉凉的水在山上滑滑梯滑到了路上滑过了我的脚丫落在了树叶上1、你觉得诗是什么？就是我说的话呀，我看见了它，然后把它说出来了。2、喜欢写诗吗？我喜欢胡乱说话。3、如果现在让你写一首诗，会写什么?月亮高高挂星星眨呀眨街道上静悄悄的大家都睡着了吗？可是，我的时间被吃掉了我不想睡觉——小溪，重庆，4岁（插画作者：山野）刘昭宁诗人是任何人月当太阳落下了月亮开始了弯的月，圆的月都好月亮喜欢星星如果没有星星月亮会很孤单月亮弯的时候露出来一点，其他的一大半都躲在云里和星星一起玩（指导老师：树才）1、你觉得诗是什么？答案见图。这幅图，四个圈，从左往右，第一个圈，是人的思想；第二个圈，是人的心情；第三个圈，是人的环境；第四个圈，是人的想象。这就是诗。2、为什么写诗呢？不知道。3、喜欢写诗吗？写诗让你觉得快乐吗？喜欢。快乐。4、写诗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呢？安静。5.你喜欢那首诗？戴望舒的《在天晴了的时候》。6、你想成为诗人吗？“诗人”是什么样的人？本来就是，不用想成为。诗人是任何人。——刘昭宁（小叶子），北京，10岁（插图作者：兔子FIFI）徐加周我想通过写诗，让我的孤独消失不见星星的由来当盲人恢复了视力夜空中就多两颗星（指导老师：季一梅）1、你觉得诗是什么？我觉得诗是快乐的源泉，因为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的诗写出来，我都会感到他们写诗是多么的快乐，有趣，我也会在每次读诗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2、为什么写诗？因为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我想通过写诗来让我的孤独消失不见。这样，我就可以做个活泼开朗，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制造出炫丽火花的小男孩。3、喜欢写诗吗？我喜欢写诗，因为“是光诗歌课”这一课程在学校里是很独特的，我为自己能上诗歌这一课程而感到兴奋。4、你觉得自己是个诗人吗？“诗人”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诗人，但与李白、杜甫、白居易这些大诗人比起来，我就如同灰尘一样微不足道。但我觉得自己是个诗人就行，我想成为诗人，到时候，我就可以与古时候的李白他们相提并论了。——徐加周，浙江，12岁（插图：电影《生命之歌》剧照）“提着光”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孩子的自我的想象与经验难道仅仅只是语言的梦幻？这些看似灵光乍现的诗句，其实有着清晰的内在逻辑。童诗变成了梦幻之物：带一只羊驼去看梵高的《星空》 　　有一天我找到了羊驼 　　他问我从哪里来 　　我说我从梵高的画里来 　　他说梵高的画里没有羊驼 　　你怎么学会羊驼的语言的？ 　　我说梵高的画里有星空 　　我在羊驼星上学会了羊驼的语言 　　羊驼眼里闪着泪花 　　他问我可以带它去看那幅画吗？ 　　我说咱们快走吧 　　羊驼女王派我来找你 　　你到了那幅画面前 　　她就施魔法把你变回羊驼星球 　　你就可以回家了——姜雨琦，7岁看吧，孩子对事物的理解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为儿童”写作的傲慢其实是成人经验的误读，汉斯·雅尼什说：“优秀的童诗能让读者心中明朗，获得慰藉；能够触动人的心灵，温暖每个孤单的灵魂。一首优秀的童诗应该讲述对人、对物的爱，发人深省，让读者去感受，去大笑。”于是孩子们又开始这样描绘他们看见的世界：哈哈暴纸有时候抽纸的脾气很暴躁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会躲在袋子里所以我要叫他“暴纸”报纸的脾气也很暴躁被人轻轻碰一下撕一下就烂了抽纸的脾气很暴躁报纸的脾气也很暴躁可是都叫他们“暴纸”也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哈哈，5岁（插图：电影《生命之歌》剧照）顾惜语死亡死亡之神在头顶盘旋一瞬间灵魂飞升身体轻盈像纸一样穿过金色的麦田飞越蓝色的海洋轻抚柔软的白云时间的指针已被风温柔地折断——顾惜语，10岁（插图：电影《大鱼海棠》剧照）朱莉雅时间王国在离地球三百六十五条狐狸尾巴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玻璃球一样的时间王国王国上生活着九十九个时间小人蓝菊花瓣的花心里坐着蓝色皮肤的时间国王它们都很小从花苞到落叶也没有人能看到这是一个秘密太阳告诉月亮时被路过的风吃进了肚子里——朱莉雅（10岁）（插图：电影《天空之城》剧照）西瓜白色白代表静，白代表起源白代表尽头白也代表着空旷但白有时候也代表没有代表着什么也没有我喜欢白色它就像火车穿过长长的隧道后，出现在洞口的亮光就是那种感觉是什么姥姥，你知道吗？嗯。你应该知道。——西瓜（12岁）（插图：电影《生命之歌》剧照）你很难想象这些诗句是出自不同年龄的孩子的心灵，沿着他们语言的轨迹，你会发现许多有趣的灵魂、爱、疑问与思考的路线图。优秀的童诗无时无刻不在拓宽一种新的童诗美学，它必须是“诗的艺术”，它向我们宣告若不借助想象的翅膀，语言便无法抵达更远的未来。童诗的生命力、奇妙之梦与想象的宇宙，一切的诗性都指向语言的未来：星月的来由 　　树枝想去撕裂天空， 　　但却只戳了几个微小的窟窿， 　　它透出天外的光亮， 　　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顾城，12岁多么美丽的童年力量，它的棱镜折射出的语言艺术正是迷宫的入口。同样是12岁，留守儿童杭建对星空的梦幻同样具有神秘的图景：“你瞧，树枝在画画/星星和月亮/是它笔头上的光。”（《画画》，怀远县龙祥小学）。值得注意的是，一旦我们被童诗的语言艺术所吸引，我们就如同置身于迷宫中，那些隐藏在事物中的美好都会被发现和洞悉，进而引领我们重返生命的最初时刻。当然，我们也无法忘记西班牙诗人洛尔迦的那首关于树木的诗：“树啊/你们可是/从蓝天射下来的箭/多么可怕的武士才能/挽这样的弓/难道是星星？”诗人在寻觅遥远的回应时，也给我们带来陌生的奇特体验，童诗本身不就是我们整个身心的宇宙吗？03发现并正视儿童的语言相信儿童想象的力量现代的孩子接触的事物越来越广阔，以往占主导地位的乡村题材的童诗逐渐与当下的儿童拉开了距离。也就是说，原来纳入到童诗审美范畴的那些处理对象，已经开始失效。在童诗的演化过程中，我们需要构建的审美对象也变得越来越丰富，除了儿童，成人（尤其家长）也加入到阅读童诗的序列中，这为童诗的写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法国作家菲力普·阿力埃斯在其著作《儿童的世纪：旧制度下的儿童和家庭生活》中提到“发现儿童”这一重要的观点。他说:“发现幼童，即发现幼童的身体，发现幼童的姿态，发现幼童的童言稚语。”优秀的童诗需要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前进，我们只有发现并正视儿童的语言，相信儿童想象的力量，相信他们的心灵与奇迹，才能真正走向童诗未来的迷宫梦。殷振皓我喜欢写诗，因为我有一种感情表达不出来电影电影，就像人的一生。一旦开始，就再也不能回头。（指导老师：季一梅）1、你觉得诗是什么？我觉得诗是一个可以让人心情变好的东西，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可以把那种感情写在诗句里，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也可以认清自己。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弱小，而且如果给选上了的话，父母也会很开心。2、为什么写诗？我喜欢写诗，是因为我有一种感情表达不出来，可是我通过了诗把这种感情表达出来了。而且写诗的话也可以让我变得越来越自信。3、写诗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呢？写诗的时候，我感觉我自己就是一个诗人，不管怎么样，如果我写的不好的话，我可以改，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虽然别人可能会认为我写的不好，但是只要我自己认为好就够了。4、如果现在让你写一首诗，会写什么?如果现在让我写诗的话，我会写一些开心的事情，或者我去观察大自然，写出一些好的诗。再或者我去参考同学的，或者是其他高年级段的同学写的诗，然后我再把他们的诗看一看，看完之后呢，我再参考他们的，自己再创一首诗。——殷振皓，浙江，11岁（插图：电影《生命之歌》剧照）李舒然写诗就像是吃糖，有时候是酸的，有时候是甜的宝藏弯弯曲曲的小路还在那儿小路旁的大古树还在那儿古树旁的蓝色砖头还在那儿砖头下的宝箱还在那儿宝箱里的鹅卵石还在那儿那张写着”你赢了”的纸条也还在那儿小时候的笑声还在哪儿（指导老师：树才）1、喜欢写诗吗？我喜欢写诗。好玩的诗是我讲给自己的笑话，能让我笑得很尽兴。难过的诗就是能帮我赶走乌云的一阵风。2、写诗的时候，会有什么感受呢？写诗就像是吃糖，有时候是酸的，有时候是甜的。但是都在心里会有很浓的回味。3、如果现在让你写一首诗，会写什么?孩子穿上泳衣跳进小河里，春天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李舒然，北京，10岁（插图：电影《生命之歌》剧照）谭康华我希望自己能像小草一样坚强长牙雨落到了泥土里种子会冒出小芽那落到我嘴巴里会长出新牙吗？（指导老师：陈申洁）1、为什么写诗？因为写诗能让我们在诗里创造属于自己的大自然，这个大自然里有绿油油的草原，有高大的森林，有清澈的河流。人们在自由自在地生活，沐浴阳光。2、如果现在让你写一首诗，会写什么？我会写小草，因为我很喜欢一句古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草多了不起啊！我希望自己能像小草一样坚强。3、喜欢写诗吗？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写，不敢写。但是我心里有好多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有在诗里写出来，后来就慢慢喜欢上了写诗。——谭康华，湖南攸县，9岁（插图：电影《生命之歌》剧照）特别致谢：感谢树才，及昆明市呈贡区是光四季诗歌青少年服务中心（该公益组织通过为三至八年级当地教师提供系统诗歌课程工具包和培训，解决乡村孩子缺乏情感表达渠道和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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