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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很凶》关关公子著
图片来源网络简介:左凌泉刚出生,便拥有了凡人能拥有的一切。名门贵子、俊美无双、家财万贯……但蹒跚学步之时,却发现这世界不属于凡人。妖鬼精怪、御风而行、大道长生……毫不意外,左凌泉踏上了追寻长生的路途。高人曾言:九域莽荒,太虚无迹。修行一道,如长夜无灯而行,激流无桥而渡。我辈修士,当谋而后动,万事‘从心’。左凌泉谨记教诲,就此凡事顺应心意,为所欲为……
01第一章入京
惊蛰。
电光如乱蟒,揉碎阴沉云海,化大地为河泽。
狂雷急雨间,一朵黑色油纸伞,随着乌篷船,飘过京城临河坊的水门。
沿河两岸,满城风雨撩拨三千杨柳。
左凌泉站在船头,眺望京城参差错落的建筑,觉得眼前之景,很像记忆中那幅《清明上河图》。
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往日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左凌泉可以确认,这不是那个只有士子风流的世道。
这里是东华城,大丹王朝国都。
十七年前,左凌泉出生在大丹王朝青合郡,是当地大地主左家的嫡子,家财万贯,良田千顷,算是很幸运地投了个好胎。
刚来到这里时,左凌泉以为此生可以当个地主家傻儿子,衣食无忧纵情声色;但蹒跚学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世界有些与众不同。
这里的人很厉害,佼佼者能飞天遁地、搬山移海;动物同样不俗,狐狸报恩、精怪化形的奇谈广为流传。
左凌泉长这么大,虽然从未见过这些奇人异事,但从古籍的只字片语间,还是能一窥这个世界的玄妙与浩渺。
两世为人,左凌泉何曾不想扶摇直上九万里,去山巅看看这个世界的究竟。
可惜的是,他纵有万贯家财傍身,却因天生经脉不通,成了这个不寻常世界的寻常人。
此次入京,还是因为相貌过于出众,被点名来竞选当朝公主的驸马。
呱呱坠地便此生无忧,大道在前却无门可入。
左凌泉也不知自己这出身,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转念之间,乌篷船在街畔靠岸。
左凌泉收回思绪,屈指轻弹,丢给船公一锭白银,踏上了临河坊的青石小街。
船公接住银锭,受宠若惊:
“公子,给多了。”
“赏你的。”
左凌泉随意摆手,径直走入雨幕。
船公攥着银锭,满眼感激之色,正欲把乌篷船推离河岸,忽然又听见岸边响起‘哗啦—’泼水声,继而是女子的惊叫。
抬眼看去,却见街畔酒肆门口,站着个珠钗布裙的小妇人,手中端着木盆,满眼惶恐。
街上水雾弥漫,刚走出不过几步的左凌泉,呆立在雾气中。
船公眼神错愕,没想到这公子帅不过三步,怕双方起冲突,连忙打起了圆场:
“汤掌柜,人公子刚到京城,你就泼人家一身洗澡水,瞧人公子俊俏想打招呼,也不是你这么打的。”
此言一出,茶肆酒肆里的客人,发出一阵哄笑。
左凌泉抬起伞遮住头顶,转眼望向酒肆。
酒肆挂着发黄的酒幡子,上面只写了个‘汤’字。
端着木盆的小妇人,站在屋檐下,珠钗布裙,简朴干净,衣襟鼓囊囊,白豆腐般的脸蛋儿,配上因惶恐而瞪大的眼神儿,更添了几分别样韵味。
不过,小妇人好像挺泼辣,听见船公的调侃,当即回瞪了一眼:
“瞎说什么,没看到我这是不小心?”
说完,小妇人望向左凌泉,眼中带着歉意: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雨这么大,我以为街上没人。这是煮酒的开水,不是洗澡水。”
开水?
还不如洗澡水。
左凌泉看着满地白色水雾,本想训两句,可见对方是个妇道人家,想想还是道:
“下次注意些,若泼的是寻常妇孺,当场就得毁容。”
“公子教训得是。”
小妇人尴尬颔首,抬眼瞧去,却见眼前的年轻公子,身着茶青色长袍,腰带挂着块双鱼佩,长发以黑色发带束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容端正硬朗,腰侧还悬着青皮鞘佩剑,模样俊的祸国殃民。
只是方才移开伞遮挡泼来的水,导致脸颊和锦缎长袍上,沾了不少雨珠。
小妇人眨了眨眼睛,把人家这么俊的公子弄成落汤鸡,心里不好意思,又开口道:
“公子要不进店来,我找毛巾给您擦擦?”
左凌泉舟车劳顿过来,尚未吃午饭,见铺子里酒香扑鼻,没有拒绝,在屋檐下收起雨伞,走进了汤家酒肆。
酒肆不大,四张小酒桌,角落放着酒缸和温酒的火炉。
里侧酒桌上,已经坐了两位客人,身着黑色鱼鳞甲,佩刀放在身侧,一老一少,看起来是临河坊的巡捕。
左凌泉进入酒肆,在靠窗的酒桌旁坐下,小妇人连忙跑进后院找毛巾。
邻桌的老捕快,见状开口道:
“静煣,以后可得把风风火火的性子改改,今天多亏人家公子脾气好,不然让你赔这身云中锦的袍子,你上半年都白忙活了。”
名为汤静煣的小妇人,拿着白毛巾走出来,没好气地道:
“人家公子温文儒雅、知书达理,一看就是讲道理的读书人,你以为都和你这老不死一样,满嘴荤话还爱占小便宜?是吧公子?”
左凌泉对于这番吹捧,客气回应:
“大婶儿过奖了。”
大婶儿?
汤静煣灿烂笑容一僵,嗫嚅嘴唇,明显是想骂两句,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转而稍显不满的道:
“公子,我还没嫁人,婶儿哪里能乱叫。我叫汤静煣,你叫汤姐即可,要是不想叫姐,叫小煣也行。”
左凌泉稍显意外,瞧面前小妇人的模样,风风韵韵熟得似是能滴出水来,在这世道绝对不小了。
不过,妇人家事,左凌泉也不好多问,改口道:
“老板娘,你这有什么吃的?”
汤静煣面带笑意,连忙介绍起酒肆的下酒菜。
老捕快见没啥事,饮尽杯中酒,排出五枚大钱放在桌上,带着小捕快往外走去。
汤静煣见此回头招呼道:
“老张,不喝了?”
老捕快提着刀鞘发黄的老刀走出酒肆,摆了摆手:
“罢了,在你这儿喝了十来年酒,别说屁股,手都没让摸过一回,生意做得不厚道。”
汤静煣听见这混话,不见半分羞臊,当场就还嘴骂道:
“呸——我这儿又不是窑子,想摸你去前边巷子,就怕你年纪大了……”
说到这里,发觉左凌泉坐在跟前,汤静煣又连忙收起了泼辣言语,腼腆笑了下:
“老张是临河坊的巡捕,人不错本事也大,就是长了张破嘴,公子别介意。”
左凌泉觉得挺有意思,自是不介意。
片刻后,汤静煣取来一壶酒,两碟小菜后,放在了桌上。
左凌泉刚拿起筷子,酒肆外的码头,便又有船只靠岸。
这次来的是大船,甲板上丫鬟家丁云集。
随着踏板放下,十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从上面下来,皆是穿着华贵,其中几个凤眼娥眉、男生女相,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
酒肆中没有其他客人,汤静煣站在门口看热闹,发现这些外来的公子哥后,开口道:
“南方四郡的船,这些公子都是来争长公主绣球的吧?”
南方四郡是大丹朝富甲天下的粮仓,左凌泉出自四郡中的青合郡,本来也该坐这条官船入京。他扫了眼窗外,点头道:
“是的,本来前几日就该抵达,连日大雨江面涨水,耽搁了几天。”
“哦?”
汤静煣见左凌泉这般了解,心有所思,回过身来,坐在了旁边的酒桌上,手儿撑着下巴,好奇询问:
“后天长公主选驸马,各地适龄的世家公子都被叫来了京城,我瞧公子气质不俗,莫非也为这个而来?”
左凌泉受长辈之命,确实是为此事而来。
但他坐拥万贯家财,这辈子即便不能云游万里,酒池肉林、纵情声色也轻而易举,岂会对不能纳妾的驸马爷感兴趣?
左凌泉迟疑了下,才模棱两可地回应:
“我一个人过来,连个随从都没带,像是争驸马的样子?”
汤静煣在左凌泉身上认真打量几眼,也不知是不是恭维:
“那公主殿下没福气了,公子若是后天到了场,哪有外面那些人的事儿,公主铁定选你。”
“……”
左凌泉放下酒碗,看向汤静煣:
“为什么?”
汤静煣抿嘴轻笑,指了指外面那群斯斯文文的公子哥:
“姐姐我还是有点眼力劲儿,你瞧瞧那些个公子,斯斯文文浑身脂粉气,上个马车还要丫鬟搀扶,比千金小姐都金贵,无半点男儿气概,要是让我选夫婿的话,肯定不会选他们。”
左凌泉不和那些人一起坐大船,便是因为受不了那帮子娘娘腔,见汤静煣这么说,含笑打趣:
“汤大姐若是选夫婿,会选我这样的?”
??
汤静煣笑容一僵,才发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面对忽如其来的调戏,她倒也没做出反感模样,只是站起身来走向后院,轻哼道:
“公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算姐姐方才看走眼了。”
左凌泉付之一笑,自顾自吃起了酒菜。
窗外暴雨噼啪作响,汤静煣回到后屋准备酒菜,未曾再有言语。
只是壶中酒未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房子塌了的动静,在雨幕中极为醒目。
轰隆——
汤静煣被惊得一抖,差点把手指切了,连忙从门帘后跑出来:
“怎么了?谁家出事……诶?”
酒肆里空空如也,方才就座的左凌泉,已经从窗口跃了出去,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临走前,还不忘在桌上放了一张官票,足足有百两面额。
汤静煣眼前一亮,连忙把银票收进领口里,然后探出窗口,准备问问还找不找银子。
不曾想瞧见的场景,却让风风韵韵的小妇人,脸色猛地煞白……
02第二章血溅五步
“啊——”
“跑,快跑……”
河岸骚乱骤起。
左凌泉提剑冲出酒肆,却见远处房舍接连垮塌,沿街行人四散奔逃,街边避雨的妇孺惊叫哭嚎不断。
暴雨之下,身长近两丈的不知名凶兽,忽然从河岸冲出。
凶兽形似水鳄,浑身披着黑色鳞甲,短壮四肢在街面上翻腾,撞过暴雨中的房舍,势不可当。
老捕快持着刀跑向河岸,大声呼喝,试图吸引凶兽的注意力,让百姓得以疏散:
“畜生,看这儿……”
可惜,巨兽并未被引走,反而直接扑向了发懵的年轻捕快。
年轻捕快已被吓得失了神,拿着佩刀胡乱挥舞,转瞬间就被巨兽追上,一口咬住了双腿。
“啊——”
惨叫声响彻街巷。
临河坊的坊正,带着几个力夫,持着木棍榔头,想拍打驱逐,可此时此刻哪里能近身。
“老张,老张!”
“快救人……”
老张不过一介武夫,又哪里来的法子救人,全凭一身凶性,扑到了巨兽后背上,左手扣住鳞片,用手中刀猛砍背部。
铛铛——
巨兽背上鳞甲犹如铁铸,在刀刃劈砍下爆出火星,无丝毫破损迹象。
“插眼睛!插眼睛!”
老张见此,只能心急如焚呼喊年轻捕快。
年轻捕快腿骨粉碎,濒死之迹爆发出的求生欲,让他疯狂地用刀捅向那只猩红兽瞳。
噗——
刀刺进去了,但也仅此而已。
巨兽左眼血流如注,也彻底激发了凶性。
不过一个甩头,便把年轻捕快撕成了两截,凄厉惨叫传遍整个码头集市。
巨兽发觉老捕快趴在背上,当即就往左边倾倒,准备翻滚压死背上的肉虫子。
眼见庞大身躯压下,老张无力脱身,只能拼尽最后力气,用刀尖抵在鳞甲上,试图凭借巨兽体重,把手中刀刺进血肉。
命悬一线,坊正带着力夫,拼命用棍棒丢向巨兽,却于事无补。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左凌泉狂奔到了近前,抬起双手全力撑着了巨兽背部的鳞甲。
嘭——
翻滚巨兽戛然而止,斜着半躺在了街面上。
不敢靠近的坊正和力夫见状一愣,抬眼细看,才发现巨兽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公子。
暴雨之下,年轻公子额头青筋暴起,高举双手,用力撑住了巨兽后背。
咔咔——
巨兽何止千斤,翻滚压下,致使年轻公子脚下长靴,直接踩裂了雨水下的青砖。
但年轻公子双臂犹如擎天玉柱,纹丝未动。
“好大的力气……”
“老张快出来!”
坊正震惊之余,急忙呼唤凶兽底下的老捕快。
老张已经被庞然巨物压住,但并未压实,发觉有人搭手,急忙从巨兽身下爬了出来。
左凌泉咬紧牙关,见状迅速后撤,一个飞身跃上了旁边的围墙,急声询问:
“斩罡刀怎么杀不死?”
老张也不知道,他手中的斩罡刀,是朝廷请高人以秘法锻造,刀身带毒,从眼睛捅进去,不死也再无战力,这只凶兽怎么会越挫越勇?
形势紧迫,根本没有时间交流。
负伤凶兽,发现有人阻拦,又撞向了街边持棍棒的百姓。
左凌泉腰间只是寻常兵刃,根本奈何不了这条大鳄鱼,眼见凶兽在街面肆虐,他猛踩屋檐跃至半空,朗声道:
“刀给我。”
老张没有半点迟疑,把佩刀丢给半空的左凌泉,身形往前扑出,抱住了凶兽右腿。
凶兽察觉腿上缠住了东西,回首一口便咬向了老张。
而也是在这一瞬间,左凌泉凌空接住官刀,双手持刀柄落下,精准刺入巨兽仅剩的右眼。
噗——
刀柄直接没入眼眶,继而猛地一拧。
轻微声响后,巨兽身体一僵,往侧方软倒,摔在了地面上。
左凌泉稳稳当当落在两丈外,死死盯着凶兽。
几个冒死帮忙的力夫,早已被吓得脸色煞白,见凶兽双目插刀再无动静,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皆是惊魂未定之色。
暴雨夹杂闷雷,凶兽倒在血迹斑斑的街面上,看起来死了。
良久后,周边百姓也都探出头来。
汤静煣躲在很远的石桥旁边旁观全程,着实被左凌泉的武艺和胆识惊到了,此时小心翼翼走出石桥,遥遥呼喊:
“公子,老张,你们没事吧。”
左凌泉不敢大意,腰间三尺青锋出鞘,摆手示意周边百姓退开。
老张坐在雨水中,许久才回过神,连忙爬起来,跑到了左凌泉身旁:
“少侠好武艺,这凶兽应该是死透了。”
左凌泉见此,暗暗松了口气,转眼看向街边的半截身体。
老张也反应过来,连忙跑向年轻捕快。
只可惜,年轻捕快被撕烂了整个下半身,几乎被腰斩,连哀嚎的力气都不剩下,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看着跑来的老张,喉咙里夹杂着血沫,沙哑道:
“头……头儿,我捅到眼睛了没?”
“捅到了捅到了,好样的,是条汉子!”
老张方才那种情况下都没露出惧色,此时却慌了起来,跪在地上,用手试图按住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可哪有半点作用。
小捕快瞪着眼睛,眼底全是求生欲念,无助抽搐间,眼神逐渐涣散。
左凌泉不忍看下去,转而走到凶兽的头颅位置,抬手拔出了年轻捕快的佩刀。
此刀和老捕快的斩罡刀一样,刀身淬火呈暗蓝色,看起来并无异样。
左凌泉打量片刻,偏头询问:
“这刀为什么没用?”
老张跪在地上,满手鲜血,眼见小捕快气息渐无,哀声道:
“是啊,已经刺进眼窝,刺那么深,怎么会一点用都没有?若是有用,最多断两条腿……”
左凌泉见此皱了皱眉,知道问不出结果,也不再多说。
闹事出了乱子,消息传得很快,不久后,驰援迅速抵达,街口跑来大批捕快,驱开了围观的人群。
左凌泉抬眼看去,捕快队伍后方,还有一辆马车,在街边停靠后,下来个锦衣男子。
临河坊的坊正,抬眼瞧去,见来的是钦天监的灵台郎崔善英,快步跑到跟前,拱手一礼:
“崔大人,您可算来了。方才这里出现了一只不知名的凶兽,多亏那位少侠出手,才得以斩杀。”
崔善英瞥了眼地上的凶兽尸体后,微微颔首,吩咐跟随而来的捕快:
“伤亡不大就好,四处搜查一下,没有其他凶兽就散了吧。尸体搬回去,我研究一下,过几天给司里汇报。”
话说完,崔善英转身上马车,看模样准备离开。
刚刚便有一名捕快惨死,左凌泉对崔善英淡漠的态度很不满,正想开口叫住,旁边的老张,倒是先跑到了跟前阻拦,询问道:
“崔大人,小王手上的斩罡刀,是您刚送过来的新刀,方才刺入兽瞳,却没有半点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崔善英顿住脚步,皱了皱眉:
“刀在哪儿?”
左凌泉走到跟前,抬起手中的斩罡刀:
“就是这把。”
崔善英看了一眼刀身:“确实是师门上个月送来的斩罡刀,不可能没用,应当是新来的人刺偏了。”
说着准备把刀拿回去。
左凌泉听见‘师门’,便知晓这个崔善英,是修行门派‘栖凰谷’的人。
栖凰谷就在京城外,谷主受封国师,在大丹朝地位超然。
左凌泉向往修行之道,本来对栖凰谷的高人颇为仰慕,但崔善英的言行,着实让他不顺眼。
左凌泉并未还刀,而是微微抬手,让崔善英抓了个空:
“刀自眼窝刺入,入肉两尺有余,这都算偏的话,什么算准?”
这个动作和语气,明显很无礼。
但事实摆在眼前,街坊百姓此时也插话道:
“这位公子说的话在理,那小捕快多英勇,被咬着腿还插进了眼睛,怎么不准?”
崔善英脸色稍显难看,周边百姓众多,不好说重话撵人,只能看向左凌泉:
“你什么人?”
左凌泉看得出崔善英在打马虎眼,想把话题从刀上移开,他声音微冷:
“你管我是谁,我问这刀为何没用?”
老张见左凌泉语气很冲,怕其年轻气盛惹祸,清醒了些,连忙打圆场:
“少侠,这是我缉捕司的事儿,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
崔善英对左凌泉的态度很不满,抬手制止老张的话语,冷声道:
“你个黄毛小子懂什么?这刀送来之前,本官都会过目,绝无问题,定是刺偏了……”
嚓——
崔善英话未说完,暴雨中刀光一闪。
周边十余名捕快暗道不妙,却来不及阻止。
左凌泉距离五步,双脚重踏街面,身形原地暴起,眨眼就来到了崔善英面前,手中单刀如游龙探海,凌空刺过雨珠,直指崔善英腰腹。
崔善英脸色骤变,往后退出半步,右手摸向腰间剑柄。
呛啷——
长剑出鞘,斩碎雨幕。
这一剑声势惊人,骇得周边捕快连退数步。
只可惜,左凌泉已经退回了五步外,毫发无伤,手中单刀斜指街面。
雪亮刀尖上,一滴滴血珠滑下,落在了老旧青石地砖上……
03第三章天生丽质难自弃
手起刀落,动作太快。
周边百姓直至此时,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发现崔善英声势骇人的一剑过后,腰腹上反倒多了个血窟窿。
而那青衣公子,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似乎连手都没抬一下。
崔善英脸色涨红,往后飞跃至马车顶端,腰间血流如注,抬剑指向左凌泉,惊怒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边的捕快,也是满眼震惊:
“好快的刀!”
“少侠你……”
“遭了,你怎能伤崔大人?”
……
左凌泉静立雨中,对周边嘈杂视而不见,稍微等了片刻后,才抬起斩罡刀,用拇指划过带血刀身:
“姓崔的,莫非我这刀,还是刺偏了地方?”
众捕快听见这话,又回过味来,转眼看向站在轿子上气势如虹的崔善英,皱起了眉。
斩罡刀带毒,能阻塞经脉气血流转,是朝廷配给捕快,专门对付修行中人和奇门凶兽的东西。
崔善英腰间被捅了个窟窿,却生龙活虎,明显不像是气血阻塞的模样,那只能说明刀确实是假货。
念及此处,捕快们都看向了手中的佩刀,眼中不乏狐疑,毕竟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
事发突然,崔善英完全没准备,近百人望着,朝廷的人也在场,再表现出无力倒地的模样,显然是欲盖弥彰,他只得瞪了左凌泉一眼,咬牙道:
“此刀确实无用,我自会向师长询问清楚。本官在钦天监任灵台郎,是为朝廷命官,当街对朝廷官吏动刀,形同谋逆!你好大的胆子,给我拿下。”
灵台郎虽然只是七品闲职,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官吏,而且有栖凰谷的背景,在京城地位很高。
当街捅崔善英一刀,周边捕快不可能当作没看见,但左凌泉仗义相助在先,他们一时间都为难起来。
老张连忙插在中间说好话打圆场:
“崔大人息怒,这位少侠也是一时冲动,大人身为栖凰谷高人,神通广大,这一刀想来伤不到根本……”
崔怀英腰间被捅了个洞,虽说没伤及脏腑要害,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怎么可能没事?他怒急道:
“愣着做什么,此子胆大妄为当街行凶,众多街坊百姓在场,你们还想徇私枉法不成?”
左凌泉听见要抓他,心念一动,倒是想到怎么躲过驸马大选了。
他非但没有认怂的意思,还抬起刀指向崔善英,做出桀骜不驯的游侠模样:
“你抓我试试?”
“嘿,少侠你……”
捕快和百姓都急了。
崔善英肚子上血流如注,还被明目张胆地威胁,气的是青筋暴起,持剑催促捕快:
“给本官拿下,你们想看着他把本官当街砍死不成?”
捕快们虽然感谢左凌泉的仗义相助,但此刻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也只能调转刀锋,示意左凌泉别反抗,不然不好收场。
左凌泉倒也没反抗的意思,把官刀一收,便准备束手就擒。
只是就在这关键时刻,街道上忽然传来一声:
“住手!”
众人转眼瞧去,却见数十名护卫,从街头快步跑来,前面是辆马车,挂着‘左’字木牌。
京城是天子脚下,王侯将相随处可见,捕快们认出这辆马车,是礼部侍郎左寒稠的车架。
礼部侍郎是正三品的官吏,在京城算不得顶流,但放在寻常捕快面前,那也是货真价实的朝堂重臣。
老张和坊正见状,连忙示意百姓退开,抬手行礼迎接。
左凌泉则暗暗叹了口气,知道想进局子躲两天是没戏了。
马车在满是断壁残垣的街道上停下,车帘掀开,走出一个慈睦富态的中年人,身着紫色官袍,腰悬银鱼袋,正是礼部侍郎左寒稠,也是左凌泉亲爹的弟弟。
左寒稠下车后,扫了眼人影密集的街道,瞧见左凌泉提着刀站在街心,崔善英浑身是血站马车上,表情微变了下,知道侄子惹事儿了。
不管是啥事儿,首先得清场,不然众目睽睽不好操作。
左寒稠尚未打招呼,便看向周边人群,字正腔圆地道:
“凶兽作乱,岂能让百姓围聚街头,缉捕司怎么办的事儿?让人都散了。”
众多捕快自是领命,连忙驱散周边围观的百姓。
崔善英瞧见左寒稠出面清场,便猜到了这年轻游侠儿和其有关,脸上的怒色稍微收敛,不悦道:
“左侍郎,此子当街对朝廷命官动刀,可不是小事。”
左寒稠下了马车,提着袍子走到崔善英旁边,抬眼看去,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夸赞道:
“崔兄当真勇武,为除凶兽保临河坊百姓太平,舍生忘死不惜身负重伤,实乃国之栋梁,此事本官明日必然上奏圣上,给崔兄请功。”
今天斩罡刀出了纰漏,崔善英本就理亏,真得理不饶人闹到朝堂上,最后估计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下场。
崔善英见左寒稠这么说,也不能给脸不要脸,当下便准备大人不记小人过,顺便敲一笔赔偿。
只是站在街上的左凌泉,为了躲后天的驸马大选,很想去牢里待两天,此时很认真地开口道:
“三叔,这一刀是我捅的,我看这姓崔的睁眼说瞎话,所以……”
“凌泉!!”
左寒稠差点被这话气死。
崔善英脸色铁青,肚子上又渗出不少血水,抬剑指向左凌泉,显然想骂人。
左寒稠瞪了侄子一眼后,转而看向崔善英,笑眯眯道:
“凌泉年幼,说话当不得真。敢问崔兄,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说话间,左寒稠还眨了眨眼睛。
崔善英气得恨不得两剑戳死左凌泉,但京城里面低头不见抬头见,伤了和气对大家都不好,而且医药费肯定大打折扣。
崔善英咬牙许久,终是收起长剑,冷声道:
“方才不小心,除凶兽时滑倒,摔在了凌泉侄儿的刀尖上,让左侍郎见笑了。告辞。”
话落跃下轿子,转身就走。
左寒稠满眼笑意,抬手恭送道:
“崔兄慢走,好好调养,改日本官必然亲自登门探望。”
崔善英捂着肚子,一言不发,消失在雨幕中。
左寒稠打法走了崔善英后,转过头来,看向诸多捕快:
“方才崔大人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今日各位与凌泉、崔大人合力除凶兽,护得百姓周全,本官必然禀明圣上,为国捐躯的壮士,朝廷更不会亏待,各位收拾好周边,都散了吧。”
“谢大人!”
在场捕快自然不会多说,抬手行礼后,便开始收拾遗骸……
-----
入夜。
东华城内,阵阵雷光并未影响城内的喧嚣,风月之地笙歌繁盛,酒楼茶肆行人如梭。
明德桥南岸,侍郎左寒稠的府邸内,灯火通明。
几十个清丽可人的丫鬟,躲在游廊转角,偷偷瞄着书房方向,小声窃窃私语:
“七公子真俊,比我们家少爷俊多了……”
“嘘,让少爷听见,非炸毛不可……”
……
书房灯火清幽,窗口处,可见一个青衣公子负手而立,欣赏着庭院里雨打芭蕉的夜景。
雨夜中,还能隐隐听到侍郎左寒稠的言语:
“能耐啊!让你进京当驸马,官家安排好了船你不坐,非得一个人上路。来就来吧,刚到京城就当街砍人,你以为这是青合郡?这是京城,天子脚下……”
书房里,左寒稠换上了常服,背着手在书桌前走来走去,满肚子的恼骚不知该从何说起。
左寒稠在京中为官,路途遥远,十几年也就回去了两三次。
幼年见左凌泉,印象都是聪慧伶俐、知书达理,和自己蠢儿子一对比,他都恨不得把左凌泉过继过来。
这次长公主招驸马,左寒稠还抱着到时候各家公子一露面,左凌泉一鸣惊人的美好期盼。
却没想到左凌泉刚到京城,就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
今天他要是去晚了半步,左凌泉真被抓进大狱闹了笑话,明儿个肯定人尽皆知,即便能捞出来,还选个什么驸马?
“你以前多乖巧一娃儿,斯斯文文不吵不闹,左家十几个晚辈里面,我就觉得你日后有出息。现在可好,也不知你爹怎么教的……”
左寒稠喋喋不休。
左凌泉站在窗口,面对‘恨其不争’的三叔,表情随和,听了半天唠叨后,才回过身来,开口道:
“今天的事儿,是崔善英无礼在先,我又没下杀手,只是验证一下斩罡刀真伪。”
左寒稠在书桌后坐下,一拍桌案:
“验证真伪需要捅人?后天长公主点驸马,你进京是来当驸马的,闹出乱子,后天难不成让长公主去天牢里面点你?”
左凌泉还真就这意思,不过这话当着长辈的面,自是不好直说,他在书桌对面坐下,摇头一叹道:
“三叔,这驸马不好当,再者,来抢驸马的人如过江之鲫,我也不一定被选上。”
左寒稠自然知晓驸马不好当,特别是长公主的驸马。他严肃道:
“选不选得上,是长公主的事儿,轮不到你我考虑。你我该考虑的,是想不想当。”
左凌泉干净利落回答:
“不想。”
“你不想也得想。”
左寒稠抬手指了指皇城的巍峨城墙:
“圣上年幼,长公主代为摄政,说白了就是我大丹朝的事儿,都是长公主一人说的算。现如今按照礼法招驸马,全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削尖了脑袋往进挤,我左家能不去?”
左凌泉端起茶杯抿了口:“我左家有些田地不假,但也算不上豪门,也就在南方四郡有点影响力……”
左寒稠摆了摆手,靠在太师椅上,语重心长道:
“可三叔在京城当官。如今长公主以妇人之身摄政,本就颇受宗室微词,朝堂上有异议者也不在少数,但异议谁敢明着说?
想当驸马,说白了也是表忠心,证明自己想和长公主上一条船。满朝文武的世家公子都去了,就我左家自命清高不屑一顾,这是什么意思?我左寒稠瞧不上长公主?”
左凌泉这次明白了——关乎站队的问题。他想了想:
“我在家中排行老七,左家未婚配的公子,还有四五个,五哥六哥也没婚配,为何先让我……”
“谁让你长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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