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在忙完全部工作后，时针已经指向了9点，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落进琴房，宛如一条铺在地面的白绫。

李妍来到走廊，按下电梯。

红色的数字从B2层开始缓缓上升，走廊的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突然，边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仿佛有人躲在隔壁的楼梯间。李妍紧紧捏着皮包的拎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借着灯光歪着身子看过去，瞬间松了一口气。

是一个清洁工。那人正低头理着一个黑色垃圾袋里的东西，长长的帽檐遮住了面孔。

忽然，李妍的心微微一紧——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会清洁工？

电梯还在缓缓上行，9……10……11……

她余光看到，楼道口的清洁工起身朝她看来，阴暗中，她分辨不清对方的面孔。

“叮——”

终于，电梯到达12层，她长吁了口气，快步走进电梯，按下了1层，双眼注视着电梯口狭窄的视角区域。

突然，一道被拉长的人影缓缓出现。

她不断按着关闭按钮，终于，电梯门缓缓合上。

与此同时，逐渐变窄的电梯门缝蓦地出现一张被帽檐遮住的脸，阴影中，那人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就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刻，门缝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卡住，电梯门暂停了片刻，重新打开。

1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谢谢Rachel老师！”

一节瑜伽课过后，官月灵只觉得背上沁出一层汗珠，但却轻松了不少。

大家纷纷起身去更衣室，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诶，你们有看新闻吗？前几天有个女女孩子遇害了，据说可惨了。”

“听说了听说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官月灵侧头望去，是经常和她一起上课的云朵，只要说起八卦，就会比任何人都兴奋，“好像是个琴室的老师，据说……”

“还有更可怕的呢，”云朵一脸坏笑，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性格活泼得像少女一样，“她死后手上还抓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睡美人》的童话故事，但这个童话被改写了，睡美人被纺锤扎伤后，永远地沉睡了……我大胆猜测，凶手是故意把死者安排成改写的童话主角。”

有人咕哝了一声，“天还没黑，赶紧回家。”

云朵似乎还不尽兴，依旧滔滔不绝地讲着。官月灵换好衣服，忽然看到瑜伽老师Rachel站在更衣室门口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Rachel，有事吗？”官月灵走过去问。

Rachel实际已经33岁了，但因为常年练习瑜伽，显得特别年轻，看上去与官月灵相仿。

她垂下视线，十指拧在一起，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好一会儿才抬头说：“月灵，我听云朵说你占卜特别灵，可以帮我占卜一次吗？”

官月灵点点头，说：“可以。”

待学员基本离开后，Rachel低声说：“跟我来。”说罢走回瑜伽室，在一处工作台前坐下。

“你想问什么？”官月灵坐下，将塔罗牌从包里拿出。

Rachel沉默了片刻，一只手放在工作台上的一个白色信封上。

“不说也没关系，但我无法给你明确的引导。”

说完，她一脸严肃地开始洗牌，随后引导Rachel切牌，仿佛那是一件极为隆重的仪式。

“现在，想着你的问题，听从心的声音，抽出一张牌。”

Rachel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深吸了一口气，从牌堆中抽出一张。

牌面是一张夜景，一个巨大的圆月悬于半空，地上的草坪有一条狼和一条狗对着月亮吠着，草坪边缘是一潭水，一只蝎子正从水面爬出。

“月亮，正位。”官月灵将牌摊在桌面，指着画面上的图案说，“爬出水面的蝎子代表可能接近的恐惧，狗与狼代表潜意识中的不安与危险。还有天空中的月亮，里面是一张烦闷不安的面孔，代表了你潜意识中的不安。”

Rachel脸色有些苍白，低声问：“月灵，我……我没听太明白。”

官月灵伸手轻轻抚在她手背，说：“这是一张警告凶险的牌，Rachel，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你要当心。”

Rachel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犹豫片刻，将工作台上的白色信封拿起，从中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官月灵将纸展开，上面是一篇打印的文字，标题写着：《海的女儿》。

“从前，大海深处的一座宫殿里住着神秘的人鱼家族……”

这篇正是官月灵从小无比熟悉的安徒生童话，她快速地看着，直到人鱼公主想要变成人类时，故事走向忽然变了，人鱼公主乞求巫婆的帮助，巫婆选择了用刀子将她的鱼尾劈开，而可怜的公主并没有因此变成人，反而因失血过多死在海底。

“这……”官月灵心头有些吃惊，她抬头看着Rachel，问，“谁寄给你的？”

“不知道。”Rachel摇了摇头，“昨天收到的，我开始没当回事，但今天听说了前几天的杀人案，那人也收到过改编的童话，是《睡美人》，她的死法就和故事的结局一样。月灵，我……我会不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2

从副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时，欧南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副局长的声音在耳边久久环绕——

“案发四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这队长是怎么当的？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巨大，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要还是没有进展，你自己想想后果。”

回到办公室，他用手撑着额头，死者李妍的模样再度在眼前浮现——她身体平躺在琴室的地毯上，双手叠在腹部，远远望去就像沉睡中的人，走近看才发现，她的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更诡异的是，她手指间夹着的那则童话——睡美人被纺锤扎了后便死去。

究竟是什么人，要将原本美好的童话故事扭曲成这样，而又要按此来杀人呢？

他用手揉着太阳穴，想让自己的精神松缓一些。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将他吓了一跳。

“官小姐？”他接起了电话。

“欧警官，”官月灵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响起，“关于童话杀人案，我有线索要给你。”

当欧南诺和叶予西来到瑜伽房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人鱼公主失血过多死去？这……”叶予西将那张纸放在桌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欧南诺。

欧南诺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Rachel，问：“仔细想想，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Rachel摇摇头，说：“没有。”

“那最近有见过什么特殊的人，或者身边有谁比较反常吗？”

Rachel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我每天都上课，学员也基本上都是熟人了，没什么特殊的人。”

欧南诺点点头，又问了些常规的问题，Rachel一一回答，但都未见异常。欧南诺将信交给叶予西，说道：“这封信我们先收了，你这几天保持警惕，注意安全，务必远离陌生人，天黑后不要出门。有任何情况，及时打我电话。”

他将一张名片递给Rachel，又转头朝叶予西说道：“小叶子，你今天负责将Rachel小姐送回家。”

“收到！”叶予西看了看官月灵，将车钥匙递了过来，笑着说，“那师父你把官小姐送回家吧！”

“……”欧南诺瞪了他一眼，回头看向官月灵，有些尴尬地说，“那官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官月灵微微一笑，转身轻轻握了握Rachel的手，低声说，“没事的，我先走了。”

待二人离去，Rachel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朝叶予西说：“叶警官，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叶予西呵呵一笑，挠了挠头。

出了大厦，叶予西招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倒是很通畅，不过二十分钟便到了Rachel所在的小区。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Rachel说道：“叶警官，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我……要么送你到家吧？”

Rachel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已经到小区了，我自己上楼就好。”说罢开门下了车。

叶予西还要再说，只听司机哈哈一笑，说：“小伙子，人姑娘都拒绝你了，太着急追不到姑娘的。”

“大叔，你……”叶予西一时满脸通红，只好朝车窗外的Rachel挥了挥手。

Rachel走在小区的路上，一排高大的白杨树和高楼遮出一条阴暗的小道，这片的路灯坏了很多天，但物业却一直没来修。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身后阴暗的道路上，有人正缓缓靠近。她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加快了脚步，心脏也跳动得无比剧烈。

她几乎是一路跑到了门禁处，等呼吸平缓下来，又一口气跑到三楼，却什么人也没看到。Racheal暗暗笑自己多心，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插入门孔的瞬间，忽然，一道人影缓缓朝她靠近。

Rachel拿着钥匙的手微微一僵，呼吸开始颤抖起来。她咬了咬牙，猛地回头看去。

而就在那一瞬间，感应灯突然熄灭，周围瞬间陷入了黑暗。

3

官月灵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高楼与车流，浮华的光影让她有些走神。

“谢谢。”良久，欧南诺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谢什么？”官月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个案子一直没有线索，如果今天你不及时告诉我的话，可能要等第二个人被害才会有些进展了。”

“这没什么，我只是帮我朋友而已。”官月灵手指拨动着发尾，看了看欧南诺的侧脸，“前一个死者有什么发现吗？”

欧南诺沉默片刻，轻叹了一口气，说：“凶手非常狡猾，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我们调取了大楼里的监控，那天晚上死者下班后进入电梯，被一名清洁工装扮的人叫了出去，之后就进入了监控死角。

“目前基本可以肯定的是，那清洁工就是凶手，从背影看像是个子中等的男性。死者的致命伤是头部遭受的重击，从现场痕迹来看，死者是被击晕或者击毙后被拖回琴房，然后再缝上双目和嘴唇。”

官月灵眉头微微一皱，说：“凶手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欧南诺苦笑一声，说：“谁知道呢？现场没有丢失财物，死者也没有受到侵犯。从死者同事的笔录来看，死者前一天收到过改编的《睡美人》，但只当是别人的恶作剧，就没有在意。目前来看，凶手分明是有着精密筹划，有两种可能，一是复仇，二是凶手有着特殊的癖好——他们一般会寻找有相似点的受害人进行下手，并且案发现场通常会有‘仪式感’。”

“仪式感？”

“嗯……”欧南诺点点头，“比如这起，死者按照被改编的童话故事死去。死者叫李妍，是音乐教学机构的钢琴老师，如果Rachel的信也是凶手寄出的话，可以看出一些共同点，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职业是‘老师’——Rachel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师，但也勉强能算。”

官月灵点点头，说：“那凶手是第二类的概率非常大。他会选择以改编童话的形式行凶，是不是说明，他可能在童年受过打击，或者留下过什么阴影？着这种阴影——可能是青年女老师给他带来的？”

“有这种可能。”欧南诺低声回应。

此时已过去半个多小时，车终于缓缓接近小区。

“停小区门口就好了，我自己回去吧。”

“既然送了，那我就送你到家吧。”

他将车转向小区门口，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

“欧警官，救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似乎正面对着巨大的危机。

“Rachel吗？发生什么事了？”欧南诺心头一紧。

但电话很快被挂断，他将手机放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Rachel出事了吗？”官月灵隐隐感到不安。

欧南诺点点头说：“Rachel在向我求救。”说完，他迅速拨通了叶予西的电话。

“小叶子，你在哪里？送Rachel到家了吗？”

“我在回家的路上，把她送到小区门口了，她不让我送到家。师父，怎么了？”

欧南诺沉声说：“快掉头，Rachel出事了。你把她家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欧南诺看着官月灵说：“我要去Rachel家一趟。”

“Rachel出什么事了？我跟你一起去。”

“还不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行。Rachel是我朋友，她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欧南诺咬了咬牙，心知以官月灵的脾气无论如何都不会下车的，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早点赶过去。

他叹了口气，沉着脸调转车头，重新投入无尽的车流中。

4

“大叔，掉头回小区，快！”

叶予西挂断电话，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司机看着他的脸色，一时也不敢开玩笑，急忙调转车头回去。在叶予西的不断催促下，十五分钟后，车子重新回到小区门口。

叶予西打开车门，狂奔到保安室，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发问，好一会儿才开口：“二十分钟前进去的那个女的，她家住哪里？”

保安把头凑了出来，皱着眉头问：“你要找谁，说清楚些。”

“Rachel。”

“嗯？”

“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穿着灰色风衣，披肩发，提着红色皮包的年轻女性。”

“你是说雷小姐？刚刚在门口还看到她。”保安脸色一沉，“你是什么人，找她做什么？”

“警察！我是警察！”叶予西掏出证件，“快带我去她家，快，她出事了！”

叶予西跟在保安后面，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在颤抖。两人通过楼梯间上去，叶予西闷头直冲向三楼，在二楼差点撞倒一个下楼的住户。

来到三楼后，他用力敲了敲门，但没有回应。

“开锁，有开锁公司的电话吗？”

“有……有的，就在小区门口，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叶予西在门前焦急地等待着，突然，他心头微微一紧——刚才急匆匆上来时，似乎在楼梯口撞到过一个人，他没有留意对方，但此时却莫名感觉背脊一凉。

那人似乎戴着一只帽子，如果是住户的话，为什么晚上下楼还要戴帽子？

他一拍大腿，猛地朝楼梯快步冲下，但走到小区道路上后，却哪里还能看到半个人影？

他懊恼地回到三楼，保安看着他说：“警官，别急。雷小姐才回家这一会儿，能出什么事啊？”

叶予西没有回答，在门前不断踱步，也不知过了多久，开锁匠终于匆匆赶来，他在看过叶予西的证件后，拿出工具很快便撬开了锁。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客厅的灯开着，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回到了卧室。他示意保安不要跟来，掏出腰间的手枪握住。

仔细看，地板上有拖动的痕迹，他顺着痕迹慢慢前行，来到了浴室外。门虚掩着，叶予西深吸口气，一手持枪，一手轻轻推开了门。

血腥味更浓了。

灯光下，Rachel躺在浴缸中，浴缸中的水正腾着热气，被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叶予西的腿有些发软，他掏出手机拨出欧南诺的电话，“师……师父，Rachel她死……死了！”

5

欧南诺和官月灵赶到时，叶予西正捂着头蹲坐在墙角。二人到浴室看了看Rachel的尸体，走回客厅。

“师父……对不起。”叶予西抬头看着欧南诺，双眼通红，“Rachel让我在小区门口回去，如果我坚持送她到家的话，可能……可能就不会出事了……”

欧南诺正打算质问他这点，但看到他像认错的孩子一般，一时也不忍心责骂他，只是问：“通知局里了吗？”

叶予西点点头。

“好了，别难过了，先把手头的事做好。”欧南诺轻声说，叶予西起身跟在他后面。

“浴缸的水还很烫，凶手应该刚离开不久。”

叶予西点点头，说：“我上楼时确实有碰到一个人，那人戴着帽子，但当时太急了，没有留意。回头想起追下去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监控吗？”

一旁的保安说：“我们小区比较老，出口也很多，监控很少，这人一走，还真不好找。”

欧南诺仔细巡视着客厅，官月灵走到茶几边上看了看，说：“这杯水还有热气，应该是新倒不久的。”

“说明是认识的人，”欧南诺眼睛中跳跃着光芒，“Rachel到家后，凶手来访——或者早就在她家门口等待。”

叶予西似乎已经平复了自责的心情，他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说：“这是Rachel死后拿在手中的纸，上面是改编过的《海的女儿》。”

欧南诺接过看了看，与在瑜伽房中看到的那份内容一致。他巡视着客厅，继续说：“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说明凶手是在趁她不备之际突袭。”

“这里。”官月灵忽然指了指沙发柜上面的一个琉璃摆件。

欧南诺凑过去看了看，那是一头琉璃貔貅，貔貅的头部沾有血迹，血迹还未完全凝固。

此时一阵嘈杂声传来，法医尹成和其他警员同时来了。

不一会儿，尹成从浴室走了出来，说：“死者头部遭到钝器重击，导致颅骨骨折。双腿各被划了一刀，划破了股动脉，死者在热水中大量失血，导致死亡，死亡时间在半小时以内。”

官月灵看着欧南诺，脸色有些苍白地说：“那则被改写的童话里，人鱼公主就是被女巫破开了鱼尾，失血过多死去的。”

欧南诺走到阳台，大片的黑暗覆盖着小区，此时，凶手会不会就隐藏在某一个角落呢？但凶手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总在他到来的前一步离去。

这次的对手，似乎比以往的更强大。

6

次日清晨，官月灵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中醒来，来电的是云朵，她有些迷糊地接起了电话。

“月灵，Rachel老师真的死了吗？”云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官月灵从床上坐起，等意识逐渐清醒后才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们的瑜伽群里都传遍了！你没看到吗？那个叫咪咪的女孩和Rachel同一个小区，她问了在场的保安，说死得可惨了，这次凶手改的是童话《海的女儿》……”

官月灵没有回答，云朵说：“月灵，我看咪咪昨晚拍的照片中，你和警察在一起，你昨晚也在Rachel那里吗？到底什么情况啊？”

官月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才说：“我知道的也不多。”

云朵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月灵，我好朋友晓雪也收到改编的童话了……她昨晚打电话告诉了我，我本来觉得可能只是恶作剧，但现在看来，事情可能真的很严重……”

官月灵心头一紧，说：“让她马上报警！”

“嗯嗯！”云朵微微迟疑，说，“我今天要去陪她，你……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有点害怕。”

官月灵沉默片刻，说：“好的。”

晓雪是一名甜品师，在城南开了家小店，官月灵听云朵说起过好多次了。当她跟着云朵发来的地址找到时，门口已经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坐在店内的云朵看到官月来，跑来开门。

晓雪不同于高挑的云朵，身材较为圆润，脸也圆圆的，看上去就像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但据云朵说，她已经三十岁了。

晓雪脸色苍白地拿出一张纸，官月灵接过一看，那是一则被改编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结局是小女孩在街头被混混打死，十分凄凉。

“怎……怎么办？”晓雪脸色苍白，目光中饱含惊恐。

云朵也神情紧张地看着官月灵，问：“月灵，昨天下课后，Rachel是不是也让你占卜了？”

官月灵点点头。云朵说：“难怪在课前她特别问过我关于你占卜的事……她占卜的结果是什么呢？”

“不太好……”官月灵低声回答。

晓雪看着官月灵，轻声说：“官小姐，你可不可以也帮我占卜一下？”

云朵也急忙说：“是啊，月灵，你帮帮晓雪吧，起码可以告诉她怎么应对。”

官月灵点点头，沉默着从包里取出塔罗牌，切牌之后，晓雪颤抖着手从中间抽出一张牌翻开。

当官月灵看清那张牌面时，也不禁吃了一惊。

月亮。

晓雪看到她表情的变化，有些害怕地问：“怎么了？不好吗？”

官月灵轻叹口气，说：“昨天Rachel也是抽到这张牌。”

晓雪大吃一惊，眼睛中因为恐惧瞬间涌出了泪花。

“这张是什么意思呢？”云朵在一旁焦急地问。

官月灵将牌面讲解了一番，看了看满脸恐惧的晓雪，又说：“塔罗牌不是预测未来，所以别担心，这张牌不会代表某种结果。相反，它只是告诉你危险在逼近，而你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避开可能存在的危险。”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

“报警。”

官月灵说完，拿出手机拨出了欧南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