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画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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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羞涩的病句是否也像我一样

面对浩邈的星空吞吐，并且被吞吐？

告诉我，我同你不止于一场女巫的牌局

请看我骨骼上痒的褶皱，告诉我

无穷之书里是否荒唐笼罩着宿命依旧？”

——曹僧《船长苏尼特》

在前两篇文章，瓜里和大家分享了两本诗集的封面创作过程，近期很多收到诗集的朋友回馈给我消息，表达了对封面插画的喜爱，我倍感荣幸。然而，在我看来，一个好的封面，其实是抛砖引玉，书的内容才应该是真正重要的部分。

为什么创作？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直指一个作者生命最深处的质问，也是每个创作者都会与自己坦诚相对进行的一次对话。为什么写诗，这本诗集又对曹僧意味着什么呢？

作者的话：

为什么写诗？很难回答。诱发你的东西和让你坚持下去的东西，往往并不相同。非要给一个答案的话，我想是身体中某种原始的创作欲。庸常生活虚无如此，除了创造，还有什么能对缓解焦虑有所帮助呢？

我不敢说自己创造了什么。仅仅把想要言说的说出来，就已非易事了。言说后真义的纯度有多高，我也没有把握。但我得先做到把话说完。出于某些如幼童之“说话游戏”般的宽泛兴趣，这本集子似乎也呈现出多变的性格：有时是高亢的抒情，有时是冷静的谋划；有时是对他者虚构式的代入，有时则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织。

从最早为了写组诗长诗而布局苦思，到如今为了写短诗而在公园里沉吟，我感到自己需要的养料还太多。一本诗集的出版，什么也说明不了。往后，是贪恋于词的欢愉，还是痴妄于道德的屋室？我不知道。我只是常这么告诫自己：不要介意旧一点，不要着急新一些。

——曹僧

诗作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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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僧作品

特邀“读首诗再睡觉”声优张铎瀚朗诵

观影

你记得我们说过要一起

不知道应该去看什么

总之我们就先这么进去

这家影院有点像地铁站

几根柱子撑起高高的穹顶

下边是一条河，水有点枯

我们站得略微靠前，身后

宽敞却只有五六个人

有人戴礼帽，抽着烟

站着，也都无所事事一般

银幕在对面的石壁上

黄昏，主角两人上山去

他们走进山顶的灌木丛

及肩的枝条布满画面

黑色的，像一道道划痕

河面上有鸟急速飞过

对岸只看到一个人在下山

很快我们意识到已经半夜

我们紧紧衣领，没有拉手

到前台才发现进了家录像厅

匆匆拨开发黄的塑料门帘

就到了我们出生的年代

大衣肩上几乎沾满木屑

而脚下是将被踩碎的煤渣

/3/28

n、l不分的女孩

我喜欢你穿着紫毛衣，

阳光正暖，你靠着窗。

紫毛衣好看。

没有谁织得出这么美的花纹，

除了，那个爱你的人。

你比她还要好看，

我不会把你比作紫罗兰。

你的眼睛，蝴蝶一样飞舞。

你n、l不分，你要去，

还是要牛。

我喜欢你夸你自己白，

你的脸上全是阳光的色彩。

我可以找山水作证，

没有山水，那我给你指栋楼，

楼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倒。

你说你是兔子，

那我就是铭牌吞进肺的动物。

让我呼吸草地的味道，

有时带着痛，

但痛而不失忆，让人欢欣。

我喜欢你n、l不分，喜欢

你犯错。辣么你还辣么？

就算见不上面也是很好。

我筛下的尘埃凝夜紫，

你会变得更白，但是不飞走。

/6/30

玛瑙镇*

早餐奶发烫泼遍烂尾楼

男孩捡起一颗石块

颜色里有鸡血和咖啡

圆润的背面

是粗糙的断层

西部一座山被风削着

它像是一块玛瑙

又似乎，只是块杂石

男孩挥动手腕

像挥舞一把铅笔刀

石子在地上弹了一下

停在面前，没有碎

男孩捡起石块

甩出手肘时力气加大了

眼前挥舞过一根鞭子

石子撞在路牙上

男孩抡起了大臂

像用一根棍子抽打

另一根棍子

石子弹得很高，第三下

石块砸落几颗苍耳

只有一个小边角掉下来

男孩再次弯腰

他的整个上盘都转动了

吊塔抡出响亮的巴掌

一颗生的毛鸡蛋

被空气剥开

石子被丢了很远

但毫发无损，如同

一块玛瑙石

显然男孩受到了委屈

他眼眶湿润，冲上前

将石块踢进了砖砾中

/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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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于是那札萨克多罗郡王对乌日娜说道：‘我只有两头羊，一头白色的绵羊，一头黑色的山羊，但这就足够。我要叫那被白绵羊啃过的每块石头都变成晶莹的白玛瑙，被黑山羊啃过的每块石头都变成凌厉的黑玛瑙；至于杂色的玛瑙石，那将是两头羊轮番啃食的结果。’”（见《塔拉古事记》）

作者简介：

曹僧，年生于江西樟树。毕业于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先后获哲学学士、硕士学位。复旦诗歌图书馆主要创始人之一兼首任馆长，复旦诗社第三十七任社长。曾获北京大学“未名诗歌奖”（）、复旦大学“光华诗歌奖”（）、香港“青年文学奖”（）等奖项。合编有《复旦诗选·》（北岳文艺出版社）。

诗集内容简介：

《群山鲸游》是曹僧首部正式出版的个人诗集。书中收录了作者于-年间创作的诗歌80余首，分为“讲故事”、“黄昏，在旗县”、“锯木拖拉机在鹤城”、“雨雾，去市集”、“结晶学”等五辑，展示了作者近年来对多样化抒写的探索和尝试。

诗集由“复旦大学嘉润文学发展基金”资助出版，为“嘉润·复旦青年诗丛”第一辑之一。

PS：在我的微博

这周五公布~

祝各位晚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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