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名叫巴羊阿的小伙子,生活无着,孤身一人。一日,他在山上砍柴时,偶遇一帮小淘气,捉了一只毛色金黄、一双黑亮的小狐狸,长相甚是可爱惹人怜。
巴羊阿好奇询问:“你们从哪儿抓来的?”孩子们指向山腰间一个洞口回答道:“就在那里呢。”“这么小还要抓它干嘛?”又问。“扒皮做皮袄啊!”孩子们毫不掩饰自己残忍的用意。看在小狐狸崽儿这么可怜的份上,巴羊阿心生怜悯,主动提出买下它。于是巴羊阿花钱将狐狸崽儿买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然后带着它来到山洞旁边,抱怨道:“别再到处乱跑了,回家修炼去吧!”
狐狸崽儿回到洞里,发现老狐狸正在落泪。它拍着老狐狸的背,安慰道:“我被人抓走了,差点就要命丧黄泉了呢。”老狐狸擦掉泪珠,紧紧抱住小狐狸崽儿,说:“我们家族历来讲究报恩。你去看看那个小伙子,如果他孤单、贫穷,就帮他一把!”小狐狸崽儿本来对巴羊阿印象不错,于是欣然应允,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跟随巴羊阿上山砍柴。
巴羊阿回头一望,只见一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子紧随其后。他脸色通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女子追上巴羊阿,问:“阿哥,你上哪儿啊?”巴羊阿心里直打鼓,略显局促地回答:“上山砍柴。”“砍柴干嘛呀?”女子接着追问。“一半卖钱,一半烧火取暖。”
“卖给谁?要烧给谁?”姑娘问道。巴羊阿回答,“卖给有钱人,留着自己做饭。”姑娘接着问,“你自己做饭吗?”巴羊阿坦言:“没别人,只有我自己。”姑娘听了这话,心里一动,说:“阿哥,我们都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如果我们在一起生活,就能互相扶持啊!让我跟你在一起吧!”巴羊阿听了,感到十分惊喜,但还是忍不住问:“你不介意我穷吗?”姑娘大方地回答:“没关系,我有一双手,能干活就不怕没饭吃。”于是,他们开始了共同的生活。
姑娘非常巧手,来到巴羊阿的家后,天天拿着绣花针绣荷包。她的荷包绣得栩栩如生,绣出的鸟儿正展翅高飞,小鹿也轻盈地蹦跳着,花草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而水中的鱼虾在缓慢地游动。姑娘绣了九十九个荷包,然后又从山上采摘了九十九把香草,将它们装进荷包里。
到了五月初五,姑娘用秫秸把荷包挑好,让巴羊阿拿到城里去卖。这一天城里非常热闹,各种人物来来往往。八旗的大小官员骑马或坐轿游街,四乡的乡民也带着担子和筐子来到城里买卖东西。商店里摆满了各种货物,门口的小伙计则忙着拉生意。小商小贩们推着车走过,上面放满了针线、绒花、粽子和白糖大红枣等商品,高声叫卖着。巴羊阿虽然不善于叫卖,但他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设立了摊位。
路过的男女被他的荷包吸引,停下来仔细观察,赞叹不已。其中有一个名叫六十三的人,他特别喜欢一个最大最好看的荷包,问道:“这个是谁绣的?手真的太巧了!”巴羊阿虽然知道狐狸姑娘让他不要说实话,但还是忍不住回答:“是我媳妇绣的。”六十三听后,想再买几个荷包,并请求巴羊阿领他到姑娘面前。
牛录额真并不是去买荷包,而是为了一睹巧媳妇的容颜。他来到巴羊同家里,只见那位巧媳妇皮肤嫩白似桃花,双眸黑亮如宝石,小嘴红润像樱桃,身上还飘散着诱人的香气。他盯着她发愣,口齿不清地胡言乱语,最终尴尬地溜走。
他气喘吁吁地回到王爷府,跪在王爷面前递上荷包。王爷看了看荷包,想知道这是谁绣的,牛录额真答道:“是闲散旗丁巴羊阿的媳妇。”王爷追问巧媳妇的容貌,牛录额真赞叹道:“比起天仙都不差!”听到这话,王爷兴奋异常,立刻命人将巧媳妇带到府中。
巴羊阿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他和狐狸姑娘相依为命多年,如今却要分别。狐狸姑娘告诉他:“你去采些黄檗树皮,我用它来洗身体,就可以避开王爷的眼睛。”巴羊阿听从她的话,上山采来黄檗树皮。待他回来时,狐狸姑娘已将全身擦洗干净。不一会儿,王爷的兵马就到了。狐狸姑娘大方地走到门口,说:“你们不必抢夺,备一顶轿子,我就跟你们去。”牛录额真将狐狸姑娘扛上轿子,直接送到王府之中。
狐狸姑娘走进王府的堂上,腿不曲,头不低,自信地向王爷报告:“臣妾是巴羊阿的媳妇,前来拜见王爷。”王爷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没想到打开眼睛,瞧见的却是一张面黄肌瘦的脸。常言道,俊男配美女,可同样道理,丑女也能和英俊男子搭配自然无间。狐狸姑娘那桃花般的面容、黑亮闪烁的眼睛、酥润诱人的小嘴儿早已消失不见。王爷闭上眼睛,心中想:“这怎么回事?”牛录额真也看得吃惊,他原本以为狐狸姑娘的美貌可以征服王爷,怎么现在变成了一张黄脸婆?可要知道,王爷并没有轻易放过她。
他是一个残忍的纨绔子弟,玩弄了无数旗家姑娘,有些被他逼得死去,有些逼得疯掉,还有些被打入冷官。那些被抬进他府上但没被选中的姑娘们,则被囚禁在他的府中,当做侍女和丫鬟,没有自由身。
某日,一位美艳的狐狸姑娘被带到他的府上。老王爷看了一眼,却对她毫不感兴趣,只吩咐她去厨房烧水。就在那时,狐狸姑娘突然说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她患上了黄病,需要留在这里治疗。否则,如果她将大人的富贵身子害死了,那将是她的罪过。
老王爷听了后,立刻惊恐地闭上了眼睛。他手捂住了鼻子,大喊:“撵出去!赶紧离开我的府门!”两旁的家丁准备动手,但狐狸姑娘却毫不畏惧地走了出去,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大方自信。
老王爷却愤怒异常,他指着一个叫牛录额真的人,咆哮着:“把他拉出去砍了!”狐狸姑娘听到这里,立刻运用计谋逃脱了。她回到家中,与巴羊阿团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