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初心
方得始终
无名生惘无欲则刚
搅动惘然情思
光影幻梦
唤醒留不住的时间
一束故事
诉说被遗忘的过去
幽幽古风
白鱼
选自顾抒《白鱼记7:桃木》
令非鱼头疼的是,小白拒绝了他的提议。
当时,他们正坐在半山腰的一个凉亭里,在那里可以吹吹风,俯瞰这座小城。
“我不想走,非鱼医生。”小白坦率地说道,“我喜欢这个地方,在这里可以去海边散步,还可以去帮助大象。”
“可是我们不能再去大象营地了。”非鱼说。
“和大象没有关系。上次是我不好,有个人喊我去河的另一边帮一只小象洗澡,我没有和你说一声就去了。”小白摇头道。
“不,是我疏忽了,大象们又挡住了你——”非鱼不愿小白自责,“对了,那个人长什么样?”
“我只记得他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应该是很普通的样子吧。”小白有一点困惑,“他递给我一杯水,天气有点热,我就喝了。”
“有什么和其他工作人员不一样的地方吗?”
“那个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印着字母MASK。”小白努力回忆道。
“关于这件事,我会再和营地确认的。”非鱼心知危险正在逼近,“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我听你的,非鱼医生,”小白想了想,终于答应了,“不过走之前,我们可以再去一次海边,摸摸沙子吗。”
“好吧,反正也是顺路,玩上一个小时我想没关系。”
当晚,非鱼就替小白整理好了行李。小白的生活极为简单,几乎没有多少东西,所有的衣物都是非鱼给他添置的。对于物质的追求,小白真的就是一箪食、一瓢饮,就像古书里的学子一样。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夜已经深了。
小白早就睡着了,非鱼却怎么都睡不着。他走到花园里,坐在幽暗的灯光下,不禁回想起许多许多年前的一个雪天,他曾经拜访过那间王宫里的居所,朴素到近乎简陋。
他一向自负聪明,对于人类不断流逝的时间从无留恋。但他没有想到,那样寒冷的一个雪天,那么简陋的一个屋子,竟然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白的精神很好。他们登上旅行车,不久就到了海边。小白远远地看到了蓝色,立刻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头对非鱼笑道:
“非鱼医生,你也来!”
非鱼拗不过他,将头伸出窗外,但随即皱起眉头。原来,这一天风平浪静,海边的人类比他预想中要多得多。
小白却丝毫也不觉得危险,一跳下车就奔向了沙滩。或许,他的本心就是热爱人群,喜欢与他们在一起的。
非鱼没有办法,只得向司机交代了几句,急忙跟上了小白的脚步。
好在小白的身体还不能去海里游泳,他只是在海滩边安静地堆沙子城堡而已。这样一来,非鱼才得以靠在躺椅上喘息一会儿,但这一次,他连一秒钟都不敢将目光从小白身上移开。
小白抬起头,看见非鱼一副紧张戒备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这次不会有事啦,”他指着沙子城堡说,“看,这个是不是很厉害?”
这一下,非鱼才注意到,小白堆起来的并不是常见的沙子城堡,而是一座小小的山神庙。
“这是什么地方?”非鱼故意向小白问道。
“我不知道。”小白说,“但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说完,他就用手指在这沙子山神庙的前面一笔一划地写了四个大字,非鱼看时,那几个字不是别的,正是“草虫山房”。
“你……去过这个地方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上辈子吧。”小白摇了摇头,“非鱼医生,你总是问这些我答不上来的问题。”
“这里是什么?”非鱼指了指山神庙的一角,那里堆得高高的。
“很多很多的书,你知道,医院里就喜欢读书。”小白说着,又抓了一把沙子,填在那里。
“那这个呢?”非鱼又指了指柱子上的一些痕迹。
“我也不知道呀,不知不觉就画上去了,”小白摸了摸后脑勺,咧嘴一笑,“古代不是有仙人和狐鬼的传说吗,这是仙人留下的语言。当然,也可能是狐狸的诅咒啊。”
“什么,狐狸的诅咒?”非鱼愣住了。
“不管怎么说,我堆得很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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